傅龙城的手悬在燕月的头顶,只需微吐内力;燕月便会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今日如此;又何必当初种种呢。
傅龙城终是收回了手;再给了燕月一个耳光;将他打得半天爬不起来。
“你想死倒是容易;却枉费我这多年的心血了。”
蝼蚁尚且偷生;燕月又何尝愿意轻言生死。听了师父口气;燕月心里有丝温暖:师父;还是舍不得我。
爬跪到师父跟前,仰头:“谢师父不杀之恩。月儿有负师父教诲;请师父重责。”
傅龙城目光平视;落在门楣上的“绮罗”两字;不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燕月。
“你可以离开傅家,或者留在傅家,接受惩罚。”
“月儿愿受师父任何惩罚,只要师父许月儿留下。”燕月急急地接道。
“手伸出来。”龙城轻咬了下嘴唇。
燕月看着师父,哆嗦着将双手伸直。师父的这个表情,让燕月心悸。
“你想好了吗?”龙城看着燕月,手中的鞭子,轻轻敲在燕月的手心上。
燕月咬牙:“是,请师父重责。”
“如今你的武功,在江湖中已经鲜有敌手,身为天盟的盟主,自然也可呼风唤雨。”傅龙城微微叹息:“离开傅家,自有广阔天地,我再也不会管你。”
燕月惶恐。
“师父,月儿武功都是师父所授,决不敢在江湖上为非作歹。什么天盟盟主的位置,月儿更不在意,若是师父不喜,月儿立刻就不做了。”
不敢为非作歹?听了燕月的话,傅龙城忽然想起燕月在关外的放肆行径来。好一个“浣血游龙”,小卿那小畜牲既然已经替你受过,也罚过你,我原本不欲追究,你倒敢又提起来了。
“师父。”燕月惴惴不安,师父的沉默让他更加忐忑,“师父恕罪。请师父重罚。”
傅龙城手里的鞭子扬起,“啪”地一下,敲在燕月的右手拇指上。“啊”地一声,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燕月惨叫出声。
右手猛地垂了下去,又忙着举平时,右手的拇指已经耷拉下去,竟是被龙城一鞭生生齐根敲断。
满头地冷汗。燕月有些惊惧,平伸的手不停颤抖。
傅龙城手里的鞭子狠狠打在燕月的手心上,一道道血痕,震着已经断了的拇指,让燕月痛得心都直颤。
整整四十下打过,傅龙城才停了手。
“月儿不该在受罚时出声、乱动,谢师父教训。”
“我会敲断你十个指头。”傅龙城淡淡地道:“如果你现在想走,还来得及。”
“请师父教训。”燕月垂头,手伸得更直。心里却无限恐惧。他无法保证手指头被敲断时,手不动,那每动一下,都会换来四十下的责罚,自己能挺过去吗?师父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守规矩再次震怒呢。
第二根被敲断的,是右手的食指。无论燕月如何控制,即便没有呼痛,手仍是被鞭子的力道打落。再四十下的鞭子,已经让燕月的手心血肉模糊一片。
师父的鞭子比老大重十倍不止。
第三根手指被敲断时,燕月已经有些痛得麻木。
竟忘了“谢罚”的话,只是举着手不停地颤抖。
师父真要敲断自己的十根手指吗?师父若想废除自己的武功只要在自己心脉上轻轻点上一指,又何需如此麻烦,师父真是要重重惩罚自己。
燕月心里略有安定,却仍忍不住断指的剧痛。师父,饶了月儿吧,月儿真的知道错了。心里默念着,却并不敢真的开口求饶。
第一次惶恐认错,换来的是“六十下”掌嘴,一字十下,这也是师父的规矩,师父不想听的话,最好永远不要说出。
“如果你现在想离开……”
“月儿死也不愿意离开。”燕月急忙打断师父的话,又惊觉冲撞了师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你是又缓过来了。”傅龙城走到燕月身后,鞭子点了燕月的腰:“十下。”
龙城看着已经一身血的燕月。
“是。”是字应出来,燕月才发现嘴里咸咸地,竟是将舌头都咬出血了。
带着内力的鞭子横贯在燕月肩胛至臀峰上,深深地一道血槽,燕月的身体如落叶般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时,燕月才发出一声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