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秀雅?”我忽然想起章意说的,若是秀雅,他便倾心,下嫁与她。如今,我到庆幸,这人死的很快,不然章意若是嫁与这么个东西,我们还没发现,那真是连死都带着悔恨。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然。”雅停顿了一下,算是同意。
“可不可以贸然问一句,你……要杀我吗?”惊吓已经过了头,我到好笑自己,能如此顺畅的问出这等生死大事,如同儿戏。
“没兴趣。”说话还是那么省力气,我痛得撇了撇嘴,对她的话,到只信了一半,我这人心软,也没有多少智慧,上当数次,却还难以找到防骗的方法,只是可笑这杀手的组织,居然会费尽心思从我们这些鱼肉身上寻找有用的消息,还用上了计策和杀手,而我们这帮百姓,却把仇人当恩人,还念着那秀雅的保护,到头来,不过是又一场阴谋。
“上次来我家,救了我们的,是你?”这件事,我到是有兴趣知道,刀法很准,能被章意欣赏,总觉得比这个第一杀手要强。
“自然。”雅过来,将我扶起,力道不重不轻,心里有点慌,不知她要带我去哪。
“为什么?”我依靠着她,头不能动,甚至还觉得那温热的液体又从伤口里冒了出来。
“顺便。”雅停下脚步,又带着我转回了身,低着头深深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
“那……我们去哪里?”我看着天边渐渐发白,估计再过不久,鸡就该叫了。
“你家。”说完拉着我,就准备离开,稍后似乎自己也觉得说话太短,让我不能理解,于是补充道:“我们到了你家,必须得早点离开,万一组织上的人,知道秀儿死了,那么我们都别想跑,我跟你回去,只能掩人耳目一段时间。”
“掩人耳目?秀儿都死了,你应该不常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吧,影子不是都如此嘛?”知道她要送我回去,不管是真心还是另有目的,总是在心里松了口气,总比死在外面的强。
“从今日起,我就是秀雅,这世上没有秀儿,也没有雅,只有我!”此话说完,秀雅用那只空着的手,撕开脸上的一层薄薄面皮,像是曾经电视里放过的那样,虽然惊讶真有此绝技,却也没有太过激动。
只是……天逐渐放亮之后,我倒是被那面皮下的人脸狠狠的吓了一跳。
“秀儿?”我看着那张昨日还笑着和我讨馒头的脸,小心翼翼的唤道。
“我是秀雅,并非是秀儿,秀儿……已经死了。”那人没有恼怒,倒是很耐心的重复。
“是啊,秀儿已经死了,可你的脸……”这张宛若死者重生的脸,还是不能让我放心啊。
“寒姑娘还不明白换面的道理?”脚下微停,这女人拢了拢眉。
“你不要告诉我,其实这样貌是你的,而躺在地上的那个,原本的面貌其实你没撕人皮的样貌?”绕来绕去,根据字面意思,这是我唯一能考虑到的答案。
“正是!真亦假来,假亦真,杀手和杀手编号的影子,不可能每组都是双胞胎,但是必须要身形相似,这样……以后做些任务,谁做谁的替身,交换起来,就很方便了。”秀雅抬了抬眼皮,毫不保留,将她所知道的秘密,一字不漏的告诉了我,我心存疑虑,不知这是不是又一个想博得我的信任,进入我家的隐患呢?
“那,她死在这里没有关系?”我没见她掩埋,万一有人发现……
“就算埋了,也会被找出来,何况……这里与预定的地方不同,她们没有那么快找到,再说,我也不打算让她入土为安。”冷淡的说着,秀雅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厉,这两人,怕是真有什么仇怨吧。
秀雅带着我下山,却不走小路,直走那种人流量的大路上走,明摆着是要让那些个监视我们的人,看得明白,只是别人不知,我追的那人已死,送我回来的,却已是另外一人了。
“喂,我是不是之前也遇见过你?”转过一个街道,看着周围的景象,记忆里模糊的人与事,慢慢与身边的人重叠,我不太确定,可就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在这里杀过一个人……刚巧给你看见。”秀雅扶着我,斜瞟了眼,路边的栅栏,依旧没有隐瞒。
“哦……那官府的领赏呢?也是你要给我的?”想到那平白多的一笔横财,我又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这……不会也是计划好的吧。
“自然,不过理由,你不要问。”我刚准备张嘴,她似乎就已经料到,一句话,将我堵的死死的。
“像你们这样,脸变来变去的人,很多?”我有点胆颤,万一哪天睡觉起来,怀里抱着的是别人,而我相公却被弄跑了,我还不知……厄……太可怕了。
“组织里有影子的只有三人,换面的只有2组。”秀雅带着我走过一片焦黑的街道,我瞳孔微缩,偏头故作无视,秀雅看了一眼烧毁的小楼,又道:“会易容的人不多,而且……易容能在我与秀儿之上的,还没有几人,拙劣的功夫,我还不放在眼里。”
推开熟悉的家门,我的心七上八下,我很怕,很怕回来只能看到她们的尸体,更怕我带回一个更大的祸害,只是命运推动着一切前进,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祈祷好运。
“小一!”
“小一回来了?”
“寒儿!!”
一进门,一家老小,除了谭大夫与毛大哥,还有毛黄子不在外,其余的都坐在正门的院子里,那一棵棵枝繁叶茂的石榴树下,甚至连一直待在房内,从不见人的毛珊都痴痴呆呆的来回摇头,像是在专门保护桑桐与谭大叔的。
“我……我回来了……”一夜的疲倦,我有点紧张,万一家里的人认出秀雅已非秀儿之后,我该怎样解释。
“寒儿……”那男人缓缓站起,身子摇晃,却红着眼睛,向我伸出双臂,我一情动,几步上去,紧紧的抱住他的细腰,忍着脖子的疼痛,靠在他的颈项……唔……有点凉,还有点湿,也不知道这个笨男人,到底在这里坐了多久,就不会趟在房间里等我归来嘛……真是……傻……
“疼吗?”没有尖叫,没有痛哭,可我看他的表情,听他说的话,就能明白他有多心疼,那种呵护的语气,仿佛我下一刻就会飞走,小心翼翼的让我都心揪。
“没事,保下一条命,能活着回来见你就好。”不由憨笑,我这也算肺腑之言,能活着,能活着再见到他,大幸!
“寒儿……还活着,真好,热的,真好……”桑桐仿佛所有人都看不到了,就这么痴痴的抱住我,不停的念叨,面上无泪,我可却读的出来,他的心已经哭了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