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13束光柱升起的瞬间,对阵法有所了解的许秩已然知晓这便是最终时刻。
但想象中的地动山摇并未出现,一切出乎预料的平静,甚至连这些日子一直躁动不安发狂着的动物们也安静了下来,不,那也许不叫安静,只是它们在这瞬间感受到了某种气息,令它们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唯一变化巨大的,只有联邦的“太阳”。
自阵法亮起后,联邦的太阳便成为血色,照射出来的光线也仿佛蕴含着某种污染,但在此刻,血色的太阳也不复存在,只余一轮纯黑色的,边缘散发着强烈光线的黑色太阳悬挂于空中,而它宛如一只正在泣血的黑色眼睛,从中流出大量黑色液体倾斜而下,落入凡尘。
这一幕让许秩觉得格外熟悉,很快,她想了起来,是在最开始,她刚刚捡到游戏机的时候,游戏加载完成时的那个界面,便是眼前这一幕。
简直一模一样。
许秩微微咬牙,这定然不能是巧合了,游戏机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出现,但旁白常常说自己不会预知,那么那副画面应该是在知晓某些事情后做出的推测?
或者说,当时的游戏机便认为按照事情的发展下去,这一天是迟早的事情。
这让许秩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布下棋局,而她只是棋局中一颗被动行走着的棋子,她不太喜欢。
事已至此,除了在大人物的棋局上活下来之外,许秩只想知道这盘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有没有办法把这棋盘给直接掀了。
许秩思考了良多,但时间上仅仅只过去了两分钟。
然而就是这两分钟,联邦人们已然处于水深火热的绝望之中。
但,秩序的崩坏却并未让更多的暴力事件发生,因为此刻每个联邦人们都惊骇于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常,在听闻伤口破裂后不会愈合这个消息后,更是不敢轻易与人发生冲突,每个人都只能小心翼翼的躲在家中,躲在柔软的被窝中,可即使是如此,身上的血斑却也在越来越严重。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目前出现症状的大都是普通人,超凡者似乎有更强的抵抗力,症状来的更晚更轻。
<divclass="tentadv">但这不代表超凡者就没事了,他们比普通人更能感觉到空气中的超凡能量涌动,因此也发现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联邦空气中本就稀薄的超凡能量在太阳变为黑色的那瞬间,被彻底抽空了。
而其中唯一的例外,云城,此刻也并不安全。
当小异种的“封禁”消散的瞬间,裂缝处瞬间宛如由死物变为活物,原本不大的裂缝口像是在被什么撕扯着一般扭曲,抽动,不详的气息自裂缝处蔓延开来,许秩拿起仲灵凡塞给她的手机给对方发了个预警信息。
自第13道光柱亮起,天空中出现黑色的太阳,还遗留在联邦无法进入云城的人皮肤上便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宛如血小板过低导致的瘀斑,皮肤黏膜出血,甚至牙龈和鼻孔略微往外渗血。
而这一切只经历了短短半小时。
这诡异的一幕惊悚又骇人,无数联邦人民试图向政府求救,但时至今日,联邦政府已然无法再帮助它的子民,秩序在此刻已然崩坏。
而眼下他们抵抗阵法的侵蚀便是让体内的超凡能量运转起来,可这样的消耗不低,压根坚持不了太久,当能量耗尽之时,他们也会沦为与普通人相同的下场。
想到旁白的提示,许秩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让小异种缩小身躯放开裂缝。
在黑色太阳的照耀下,联邦大地宛如一个血肉熔炉,任何身处其中的生物都会被其不断炼化,生命,血肉,乃至灵魂,皆沦为黑色太阳的养分与材料。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能够使用的超凡能量仅仅只剩下体内的储备,以及核心。
目前的症状还算轻微,甚至只出现在少部分人身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同样症状的联邦人越来越多。
牙龈、鼻孔、耳朵,甚至眼睛也开始充血渗血,即使不去触碰,身上的皮肤也会忽然脱落,脆弱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被压榨出新鲜的血液流入空中,升往黑色太阳所在的位置。
于是不懂发生了什么的小异种欢天喜地将自己的身体缩小至从前般大小,久违的跳到了许秩的肩头,依恋的蹭了蹭她的侧脸,又被少女带着后退稍微远离的裂缝。
自和联邦恢复联系后,云城也重建了自己的通讯系统。
甚至有人发现,当他不小心在身上弄出一道伤口后,伤口处的血液并未如平常般顺着引力往下落,而是往天空飘去。
在黑色太阳出现后不过几分钟,许秩便察觉到裂缝处隐隐有异常的气息传出。
小异种如今的庞大体型不是没办法缩小,只是它需要维持其原本的体型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安稳的镇守住裂缝,如今不需要了,自然可以缩小。
在许秩的消息发出去后不久,一直扭曲抽搐着的裂缝处忽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爪子,爪子锋利且细长,像是一根根剪刀的刀片拼接而成,轻易便从午夜中伸出,随后抓住裂缝的边缘指尖轻轻一划,裂缝便如布匹一般被它轻易划出更大的口子。
随后,另一只巨大的爪子也从中伸出,但从模样来看,并非与“剪刀”是同一只怪物。
这只爪子只是开始,当它出现后,越来越多奇形怪状的,甚至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的东西攀附在裂缝处,它们像是在争抢着,拥挤着,迫不及待的想要从里面钻出来。
于是在它们的“齐心协力”之下,裂缝的口子越开越大,越开越大
直到某一刻,它的裂口已经大到几乎与曾经封禁它的小异种一致,宛如天空中开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裂缝,深邃的黑色与不详的气息自这道诡异的裂缝里流出,原本扒在裂缝边缘的无数只“手”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纷纷缩回裂缝中,似在给谁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