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她便索性遂了芙蕖心意。
水牢不在世子府上,这点夕颜早已知晓,以她目前的能力,她救不出朱瑾。
但春兰,她势必要尽快赶走。
于是,当晚夕颜便换上了婢女的衣裙,在春兰的监视下,蹑手蹑脚的出了夕颜阁。
白祁说过,他会加强夕颜阁的守卫,夕颜若是想避开守卫,有的是法子,可她独独选了最笨拙的手段,将自己的行踪,如数暴露。
蝶园的假山,守卫也不见了踪迹。
这一处曾经藏着的暗道图,如今怕是早已换了地儿。
夕颜这么想着,抬手去碰机关,果然,回应她的只有纹丝不动的假山石块。
身后的脚步声慢慢远离,夕颜嗤笑一声,抬步走到一株早已开败的梅花前。
想着朱瑾此刻正经历着折磨,她心中酸楚,不用刻意去演,便已经梨花带雨。
等了许久,终于见到有光亮自后院方向而来。
“可是瞧清楚了,在蝶园?”
嬷嬷的声音由远及近,不多时,一众小厮婢女便将夕颜团团围住。
小女娘惊慌失措的回头,墨眼躲闪,“嬷嬷……”
“大晚上的,姑娘不安心歇息,来这蝶园作甚?”嬷嬷若有所思的上前一步,总觉得这小女娘在隐瞒些什么。
“嬷嬷,朱瑾姐姐生死未卜,阿祁不许我提她,我实在太想她了,想着我与她曾在这蝶园剪过梅花,若她真的已经故去,定会来蝶园与我相见……”
“所以你便在此处怀念她?”
一声低沉冷清的嗓音自暗夜中响起,所有人皆是一怔!
是白祁。
他自暗夜而来,游走在周身的隐忍怒意,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黑云,与生俱来的压迫感直接压弯了一众人的双膝。
跪地声频频响起,伴着几声似有若无的呢喃,“世子……”
嬷嬷正要屈膝,但见白祁抬手将她扶起。
他垂眸,攫住老妪面上的不解,轻笑道,“我这姑娘,贯会演戏,嬷嬷可不是她的对手。”
夜风仍带着寒意,夕颜只着了单衣,瑟瑟发抖之余,见白祁大步而来。
无端的,她心中一阵恶寒。
“夕颜,你大可不必费这个心思,你想朱瑾去夕颜阁陪着你,直接跟我说便是,我如今就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说出合理的缘由,我便考虑,放她条生路。”
这一场质问,来势汹汹,是夕颜全然不曾想过的。
她转动着思绪,可白祁却不给她时间思索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