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沅左思右想还是不太对劲,如今谁会自讨没趣去刺杀公孙祉呢。
先帝已故去,公孙祉又无心反动,实在想不通。
想着便调转马头,公孙祉的态度也十分不对,就算是她护了他,可以他的性子哪会那么容易相信,就怕他当时酒已经醒了只是与她演戏。
北域是去不得了。
掂量了一下银袋子,还有些分量,不过以她的花销来看,不出三年也要花光。如今北域去不得了那便先去江南吧,程家宅子都还在,并且符月伶他们也在江南附近,两年了,她也该去看看他们了。
这活得还真是乱七八糟,刘沅也笑自己,之前浣儿还在时就常说她不会生活整天只顾着完成刘嵊的遗愿辅佐萧衔复国。可她所理解的生活无不是一日三餐,这些她都会,因此不觉得自己是不会生活的一类,现在看来,她确实不会生活。
只叹口气,见着身后来了一商队,刘沅遮了遮被踏起的沙尘,稍稍露出一只眼睛细看,为首的商贾生得还真年轻。
“小郎君!小郎君且留步!”她策马上前走到他面前,一只手遮住太阳好奇地问道,“小郎君此番是要去哪?若是要去南方可否捎我一程,大漠无垠,在下失了方向。”
见着他犹豫,刘沅拿出那袋银子:“小郎君不用担心,路费我会给,也不会给小郎君添麻烦的,只需引引路即可,还请小郎君发发善心。”
“公子,这货物确实是要送去南方,不过这货物贵重待会便要转交由镖局护送去,若公子想要随行得问过镖局那边才行。”
既然他都如此说了,想必求一下镖局就行。
刘沅寻思了一下,她还有一块指长的金子,那本是她留着的私房钱存了许久,若是那镖局实在不肯,大不了买一份地图就是,实在不济,买一个人带路也行。
“瞧着公子是显贵出身又不像是本地人,为何一个人在此?”
西域这边最贵的布料大都是大辰那边卖过来的,刘沅身上这件是有名的苏绣,金针银线,价值不菲。
刘沅也不会老老实实交代所有,只是见着这人蒙起了面,他那用来蒙面的料子看着也不便宜,平常是看着是黑色,太阳一照便会显出蓝紫色来,这人看着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商贾。
“只是外出散心想着游历四处,你们这一车装着什么?竟要那么多人来护卫。”
平常物品七八个人已经算多了,要送给镖局的,最多不过二十余人,如今大概一看这一行也有半百人,而他那些货物仅用粗布麻绳罩着,这要低调也不是很低调。
这样的规模很难不遭人眼红。
那人回头看了看,谨慎回道:“不过是些香料,大辰人就爱西域香草,这一车可是价值连城的。”
听着也不像是实话,不过也没什么,她只是想找人带个路,若是这货半路叫人拦了,她能帮则帮,不帮也是本分。
不过,想想还是有些冒险。
“小郎君那里可有地图?我方才想了想,委实不能麻烦了人家,若小郎君那有地图我愿出重金买一份。”
这里远离坊市,地图这样的重要东西也不会大肆摆出来售卖,像他们这样规模的商队应当带得有地图。
实在不行让她看几眼知道给大致方向就行。
“地图那些我们这些小商小贩哪里会有,我们就是靠队里的向导带路,待会我帮公子问问他们有没有地图。”
“多谢小郎君。”
“无碍,出门在外互帮互助总不是错的,我也愿交公子一个朋友。”
而后约摸走了半个时辰,无尽的黄沙间慢慢的出现了一栋建筑。
风过沙痕,十里无人烟,刘沅也不禁紧张了些,万一这些人心怀不轨,如今又不确定里边有多少人,她实在没有十足的信心逃脱。
许久不涉江湖,连江湖凶险都要忘了。
“小郎君,要不我在门外等待,劳烦小郎君帮忙说道说道,我实在是不擅长应对这些。”
刘沅表现地有些畏缩,希望这人能相信吧,也由不得她要如此了,若是遭他们暗算她躲都不知往哪躲,在沙漠里失了方向就等于死路一条。
“公子的忧虑我等明白,只是公子进去就知道了,还请公子放心,此处虽偏僻,却是叫的上名字的镖局之一了。”
看了看头上的匾。
百将镖局?
这名字还真是威风,百将,看来这镖头对自己很是信心,这名头在西北很是响亮,此处本来就是崇拜英雄的,叫这样的名字应当不愁大户委托。
只是这高墙封闭她瞧不见里边的光景,那商贾又一再保证,她也随着进去了。
如她所料,这镖局里车水马龙,成垛的箱子,蒙面的守卫她一下子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里里外外的人差点将她挤出去幸亏有人拉了一把,想着回头道谢,却不知方才是何人拉的,早已淹没在人群之中。
挤到人少处刘沅才得空缓气,这人山人海的场景她一下子恍惚了,就算是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最热闹的节日都没到如此地步,看来这镖局还真是有极大的威望。
“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