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盛瑗只笑不答,谁不害臊了?这不是刚才已经害羞过了,现在正跟爷爷谈正事嘛。
&esp;&esp;不过经孙女一问,盛平顾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无理取闹了。
&esp;&esp;从客观条件来说,谢良臣是配得上他孙女的。家有恒产,身家清白,本人不仅有才而且长得也俊俏,最重要的是,据他观察打听,谢良臣也没什么风流的癖好,甚至还十分有责任心。
&esp;&esp;以他如今新科状元的身份,便是他儿子没死,他也没被逐出盛家族谱,这身份配他孙女也是够的。
&esp;&esp;要说他为什么总要挑剔,一是觉得谢良臣就是故意勾引了他乖巧懂事的孙女,二是谢良臣心眼太多,不老实。
&esp;&esp;也就是说,谢良臣不是当今文人所推崇的那种谦谦君子,离盛平顾想象中的孙女婿人选还相差一大截。
&esp;&esp;可是经历了以前些事,他又深刻的明白,做人要是太过耿直忠良,最后也只能沦落到他儿子那样的下场,这个社会是残酷的。
&esp;&esp;所以,如果真要他选个老实的孙女婿,盛平顾肯定也不愿意。
&esp;&esp;这真是左也为难,右也为难,只可恨这世间竟挑不出个完人来。
&esp;&esp;谢良臣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盛平顾坐在石凳上,头偏向一边,唇抿得紧紧的,不知在思考什么,脸上神情纠结万分,等到最后,只能看出他像是在为什么事后悔。
&esp;&esp;而盛瑗则坐在另一边,也不说话,只一个人出神的盯着棋盘看。
&esp;&esp;见到这幅场景,谢良臣心里就是一咯噔,老师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esp;&esp;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门,盛瑗先看到他,小鹿般灵动的杏眼先是一亮,然后嘴角微微弯起,颊边两个梨涡时隐时现,腮边也浮起一抹极淡的晕红,甜甜叫他:“谢师兄。”
&esp;&esp;谢良臣亦朝她温和一笑,然后才朝盛平顾行了一礼:“此去数月,不知老师可还安否。”
&esp;&esp;盛平顾刚才已经赌气过了,现在倒是能以平常心来看待自己这个未来的孙女婿,只是有的事还是得先说清楚。
&esp;&esp;“瑗瑗,我有事跟你谢师兄说,你先进屋里去。”
&esp;&esp;盛瑗猜到两人要说什么,脸上红霞愈发弥漫,带着羞意轻声道:“嗯,爷爷与谢师兄先聊,我去烧水,一会再端茶来。”说着就快步进了屋子。
&esp;&esp;谢良臣在对面坐下,等着盛平顾开口。
&esp;&esp;“这次去京城,你可曾听说了什么?”盛平顾再次把棋盘摆好,同时落下一枚黑子。
&esp;&esp;谢良臣看着被推到手边的围棋罐,也从里头捡了颗白子捏在手中,随后跟着落在棋盘上,“确实听说了些事,不过弟子知道谣言向来与事实有极大的出入,因此并未相信。”
&esp;&esp;“是吗?”盛平顾撩了眼皮看他,“你都听说了什么?不如说出来听听。”
&esp;&esp;既然老师愿意聊这个话题,谢良臣自然不可能错过机会,于是便把江着打听到的几条小道消息都说了。
&esp;&esp;只是虽是说了,但他却未做任何评价,就像真只听了几条无聊的八卦。
&esp;&esp;盛平顾见他不吭声,轻哼一声:“要是我说里头有些也不算全然是胡说呢?”黑子紧逼着谢良臣的白子,攻势凌厉。
&esp;&esp;谢良臣捏着棋子的手一顿,不过很快还是把它放在了该放的位置,语气极寻常的回道:“那老师可愿告知哪条是真,哪条是假?”
&esp;&esp;盛平顾见他退让,黑子再次紧逼上前,“我得罪了人,被赶出京是真,如何,你可是怕了?”
&esp;&esp;谢良臣之前听他回答的时候就猜到了,只现在盛平顾亲口回答,他才真的确认。
&esp;&esp;不过这都没什么,毕竟若对方真想至他老师于死地,不会这么多年了都不下手,既然不下手,可见对方如今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
&esp;&esp;“老师得罪的可是翰林院大学士王大人?”谢良臣一针见血的道。
&esp;&esp;虽然如今大融并无宰相一职,但是古往今来,拜相者,一般都兼任翰林院大学士一职。
&esp;&esp;并且翰林院大学士还掌管着全国最清贵的部门翰林院,各种机要文书,朝廷诏令,都是由翰林院起草呈递。
&esp;&esp;大学士专掌内命,朝廷许多重要大事也都要其参与决定,算是皇帝的心腹,实权跟宰相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