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若是如同印海棠鬼魂所说,印阳琰很有可能中了他人施展在他身上的离魂之术,驱使他的魂魄去探知一些事情。印阳琰想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自己天生印阴阳眼,是个出生便带有灵力的灵童,从小跟在印海棠身边学习道术道法,自问京都内,修为能力在他之上的人没有几个。比他强的灵异人士,就是灵异社中的那几位,那几个不问世事的老家伙,没有任何理由会对他使用离魂之术,来打探他师父在鬼界的消息。而且,他是怎么被人在不知不觉中,施用了离魂之术?
灵异社的五方圣贤,修为能力有多么强印阳琰并不知晓,但是他们这五个老迂腐,绝对不会同鬼怪之物有交往,所以印阳琰实在是想不通,自己被何人施展了离魂之术却不自知?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方才郁结难解,身心茫然,有机可乘,很有可能被人趁虚而入,施展了离魂之术在他身上。那么,有如此能为的人是谁,又因何让他去地府,难不成只是探知他师父印海棠的消息?
之前,印海棠梦中让他焚烧大量纸钱,看样子似乎在阴间筹谋着什么大事情。那时他本想差遣书生鬼魂林泉灵去地府打探一下子师父印海棠的消息,但是又怕他被不开眼的鬼差拘走,便心想着抽时间自己亲自走一趟,结果就被各种事情缠身,一直没能抽得时间,此事便拖了下来。现今自己遇到这离魂事件,兴许是有人想要借他的眼,去查探师父印海棠在阴间所为,如此一来,他得马上去阴间走一趟,看看师父到底最近在忙碌些什么事情?
但是印阳琰转念一想,有人借助离魂之术,想要通过他的双眼,探知印海棠在阴间的消息,说明他现今已经被盯上了,而且被盯得死死的,若是他此时轻举妄动,说不定正和了幕后那人的心意,给他师父带来没必要的麻烦,不禁心中犯难起来。感叹的心说:如果师父的坐骑雪狼妖还在就好了!
敌暗我明,又不知敌人打得什么主意,而且能令自己中了离魂之术,那幕后黑手绝非是善类,修为能力完全在自己之上,而且是人是鬼还不知晓。想到这里,印阳琰便打消了去阴间找师父印海棠的想打,心想着不如先按兵不动,等那躲藏在暗处的狐狸自己露出尾巴来。而他,也可以在阳间遇到鬼差阴司之时,不着痕迹的打探一下师父在下面的情况。
麻烦事情接二连三,印阳琰觉得自己被赶鸭子上架来处理三里屯的闹鬼事件,结果遇到整个村子被恶鬼所屠,阴间的啖鬼石惊现人间又失踪,此后的幕后之人,很有可能便是在他身上驱使灵魂之术之人。那么这个幕后黑手不管是人是鬼,能力都大得乎想象了。印阳琰觉得他悠闲自在的日子算是不复存在了,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焦头烂额的事情在等着他。不过这样也好,他已经休息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繁忙一些,说不定在忙碌的生活中,他能够偶然间得到有关神秘“它”的消息。
印阳琰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而且心神不宁,总觉得有大事要生。见甲乙丙都玩累了躺在他的身上,他便将它们三个放在被子上面,撩起门帘让车夫停车,他要下去小解,顺便呼吸一下子新鲜空气。
韩天一此时也已经睡熟,印阳琰便没有叫他,独自下车,朝着土路旁边的小树林走去。忽然,他觉察马车后方好似有人,青竹翠玉扇子便立刻握在了手中,心想:这幕后黑手真是胆大包天,刚刚对他出手,现在竟敢还敢尾随在后。他不禁心内苦笑,看来自己是被小瞧了。既然如此,就让他好好领教一下子小爷的本事。
印阳琰此时也顾不得解手了,手握青竹翠玉扇子,猫腰朝马车后方缓缓靠近,见那黑影一动不动的躲藏在斜向前方的树林,便飞身扑了过去,手中的青竹翠玉扇子,直奔黑影的面门击去。
“妈呀”一身痛叫,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进了印阳琰的怀中,反倒把印阳琰吓了一大跳。只见他刚刚击中的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满面的尘土看不出是男是女,不过能从身上的衣物看出是一个男孩。刚才在被印阳琰给重重的击中了面门,此时已经昏厥了过去,一动不动,呼吸微弱的倒在印阳琰的怀中。
此时,尚在车上的韩天一听到了动静,匆忙从马车内跳出,他因为担心印阳琰的安危,一下子便蹿跳到印阳琰的身旁,见他蹲在地上,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正不知所措的僵在地上。
印阳琰本来就不善同孩童打交道,他刚才在将孩子打晕了以后便傻了,不知打昏的孩子是谁,又不知该如何处理是好,身体僵硬得就好似怀中抱着的不是孩童,而是一颗定时炸弹一般。
韩天一见状,将昏迷的孩童抱到怀中,暗笑的心想:真是一物克一物,无所畏惧的印阳琰,估计在这世间,会令他头疼的也就是孩童了。于是他对还在失神的印阳琰说:“先把他抱到车上吧!”
印阳琰茫然的点头,便跟着韩天一走向马车,猛地想起自己是下来方便,便又转身走向树林去小解。此时,印阳琰回过神来,心想那被自己敲晕了孩童,虽然蓬头垢面,衣服脏乱,但是身着衣物并没有补丁,而且身上的衣物鞋子不是棉布,而是看似价值不菲的绸缎想他,应该不是沿街乞讨的乞丐。既然不是乞丐,一个孩童出现在这荒郊野外,很有可能是三里屯的幸存者,一直尾随在他们的马车后面。结果被自己当成恶鬼歹人,给敲晕了。
三里屯还有幸存者,这个想法令印阳琰心头为之一振,他在解完手以后,立刻快步奔向马车,掀起门帘便跳了进去。见那孩童还在昏迷,此时被韩天一抱在怀中,三个小木头都已经醒来,围在孩童周围观看,窃窃私语的讨论说:“是谁,是主人的私生子吗?”
“我看像,感觉同主人长得一模一样,完全就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谁说的,我怎么觉得只有眼睛和眉毛相似,其他地方并不太像。”
印阳琰听到甲乙丙三个小木头人的窃窃私语,想起自己曾经闹师父印海棠,让他承认自己是他的私生子,不知被胖揍了多少顿。这一回,被嘲弄的主角换成了他自己,而他也毫不客气的把甲乙丙三人倒吊在了马车里面。而后他便问韩天一说:“他怎么样?”
“没有大碍,饥寒交迫,营养不良,调养一段时间便会生龙活虎了。”
“他怎么办?”
印阳琰听闻孩童没事,又听韩天一的意思似要将他带回灵朽阁内休养,便明知故问,因为他可不想灵朽阁内住进一个只会吵闹孩子,俗话说得好,“七八岁,讨狗嫌”,像他这个年纪,正是顽皮得疯狗都会嫌弃地步。虽然可怜他是三里屯的遗孤,但印阳琰只想在问清一些事情以后,就立刻将他送到别的地方安生,完全没有想要留他在灵朽阁的意思。但是他又不好直接开口,便拐着弯征询韩天一的意见,然后再见缝插针的将这个孩童给送走。
但是韩天一明确的表达了他的想法,说孩童是被印阳琰击伤导致昏迷,需要在灵朽阁内好好的条理一段时间,等到他完全康复,在确定没有后遗症以后,再做打算。
印阳琰在韩天一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便嘟囔说:“反正是你韩天一让他留下来的,就由你来照顾他。”不过他知道责任在他,是因为他出手敲晕了这个孩童,现今却把麻烦推到韩天一的身上,所以说话底气不足,只是小声的嘟囔。
韩天一听在耳内,也知道孩童是印阳琰的克星,即使交给他照顾,他也照顾不好。印阳琰就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做事由着自己的性子,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那还能够照顾另外一个孩子。于是他便微微一笑,点头应允了一句“好。”
印阳琰当时就傻了,心想平时脸似冰霜能冻死人的韩天一大少爷,竟然因为要照顾一个孩童而露出幸福的笑容,不禁露出一个十分不予理解的表情,心中暗想:韩天一,你丫的不会是变态吧!
韩天一看到印阳琰的表情,便知晓他心中所想,他虽然外表冷漠,但却是真性情之人,对待朋友亲友,还有天真善良的孩童,他自然会真心以待。而印阳琰表面上同任何人都交好,却是同韩天一一样,只真心对待他所在乎的人,偶尔会心系苍生,完全是从小受他师父的影响,虽然不是异常冷漠之人,但也很少有人或事,能够真正的走进他的心扉。而他与韩天一相反又异常相似的个性中,最大的不同便是韩天一喜欢孩童,而他,视孩童如猛虎,是如何都有无法轻易的就亲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