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般不同寻常的声势?”
“奇哉!”
“咦”声初落,远方的天边悄然多了个不大的黑点,那黑点由远而近却是个面有微须,木簪束发的蜡黄脸老道。
那老道背负木剑,坐下竟是骑着一只黑白二色的毛驴,腰间悬着一只大红葫芦,一副有道之士的模样,显然是被南都的变故吸引而来。
看着远方南都的惊人剧变,老道眼里悄然涌现出阵阵雷光,目光似划破了百里之遥,带着一抹奇异与不解。
如今,北燕、南荒、大夏,三方结盟共吞“赵国”,便是那“姜离云”有“破军”相助也只是勉强稳住退势,却也无法支撑太久,无论水道还是陆路俱已被截断,加之刺杀赵王功败垂成,更加是腹背受敌,父子相残。
而在三年前,“镇北侯”苏青死守“青龙关”,独挡南荒、北燕四十七万大军,只杀的是尸骸如山,血流成河。
最后惹的“南荒”剑圣孤身渡“幽海”而来,这“青龙关”才是破了,耗时两年零七个月,而结果则是“南都”被屠,鸡犬不留,足足被烧杀抢掠了数月有余,城中数十万平民悉数死绝殆尽,惨遭屠戮。
别人不知,他却知晓,如今这“南都”已化作死城,成了世间至阴至煞之地,莫说是数十年,哪怕上百年,数百年,这里定然是长不出一颗草的,世间等闲生灵但凡步入其中,更是有死无生。
而他此来,便是为了封印那数十万人的怨气与恨意。
世事难料,怎想目睹了这般不同寻常的变化,当初他便是在这里丢了肉身,仅存元神,不想如今又到了这里。
可倏然,他双目一凝,周身雷电缭绕,如雷神降世,背后木剑蝉鸣不休,眼中竟是浮现出一抹如游龙般穿梭的青光。
可只看了一眼,那流光蓦然大方光华,青光大胜,直让人双目刺痛如针扎般难以忍受。
哪怕他凝练了一双“法目”也觉得难以忍受。
老道士变的面无表情,嘴里是平淡而轻缓的吐出三个字。
“青霜剑?”
“不是传言死在了“佛子”手中么?怎会仍在世间?莫不成是新的主人?”
当日“青霜剑”与“莲生”一战江湖无不是震动非常,只可惜最后青霜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时间一久自是都以为陨落在了“佛子”手中。
那想今日竟是重现。
老道士双眼一阖,嘴里缓缓道:“竟敢以满城阴煞之气祭剑,当真是邪魔外道,不足惜。”
他看见了那柄剑,却也有一双眸子看见了他,或者说感受到了他。
远方滚滚的阴秽之气中,一双眸子悄然睁开,直勾勾的迎了上来,二人隔空相望,俱是平淡如常。
可那天地却在变色,狂风呼啸急转,如鬼哭神嚎,灰风卷过,一切俱是无声无息的被碾碎成齑粉,像是自九幽之中荡出。雷霆降下,木石炸裂,生成一个又一个焦黑的大坑。
蓦然。
“雷法?木剑?”
耳边悄然炸起一声沙哑如金石摩擦的声音,就似有人在他身边低语。“唔,认出你了,你是,陈希夷?”
一语落罢,老道士周身雷电猝然暴涨,雷光耀世,而他站立的地方,空气中悄然凭空浮现出无数道晦暗剑气,如水波荡开。
二者一经相遇,立时地动山摇,惊爆炸起。
只待尘嚣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