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见秦尽崖久久没有开口,便继续道:“先前你曾让溪闲带话,说你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当时没有问你,如今得空,本王很想知道,为什么小侯爷会愿意帮本王呢?”
对于这一问,秦尽崖倒是坦然答道:“因为覆雪。”
梁王挑了挑眉。
秦尽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提到姜覆雪时,他眉眼也没那么锋利了,“有些事,覆雪是能做,就像你故意骗他去凛冬,让他亲自捉厉清延,他是不会包庇,会完成你的意愿,可之后他也会难过,我想他过得再开心一点,愿意帮王爷也只是因为他。”
这答话一下子让梁王好奇起来,他摸着下巴打量着秦尽崖,问道:“他开不开心对你来说很重要?为什么?”
秦尽崖也没想到梁王也是爱听他人闲言的人,绷着脸诚实道:“我心悦他,想让他开心也是于情于理的吧。”
“啊……那这可真是,不得了啊……”梁王确实被秦尽崖这话惊到了,他竟是不知姜覆雪身边这位小侯爷有这等心思。
梁王好奇心又上来了,继续问道:“那覆雪呢,他知道吗?”
秦尽崖脸都黑了,他不太愿意告诉太多人他目前和姜覆雪的关系,但他一想到这个梁王早期一起陪着姜覆雪,哪怕梁王现在已经娶妻生子了,可当初陪过姜覆雪小时候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人,就有些不痛快,明明罗河和萧泽林也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秦尽崖对梁王的敌意很大,只是收敛着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王爷,我和覆雪怎么样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用不着外人多过问,多谢王爷关心了。”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梁王也不是傻子,见好就收,反正回头他去套一套一直跟着姜覆雪的萧泽林,说不定也能问出来些什么消息。
回到正题上,梁王放下折扇,正色道:“跟着惑鹰圣女阿雯佳督纶一同来的还有一支惑鹰的俘虏,在寅庭王的手上,但谁都不知道那是真俘虏还是阿雯佳督纶特意带到京城来的。小侯爷,沽荆在城外的军营紧靠着寅庭的军营,你既然不想覆雪再去做这些违背他自己心意的事,那本王也只好请你代劳了。”
秦尽崖想起了姜覆雪在雪夜里那副怅然若失的神情,他确实希望着姜覆雪再开心一些,于是在梁王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应下。
得到肯定的梁王也看不出这小侯爷脸上有什么别的情绪,便继续道:“虽然太子和三皇子谁登皇位本王都不在意,但惑鹰远道而来,自然不能见证完圣女的大婚就回去吧,罗宴鸣已经收到陛下的命令,陛下也担心这批俘虏有问题,让罗宴鸣在年后秘密处决了,事后再称这批俘虏趁着新年热闹之际逃出了京城便下落不明。本王想要小侯爷去做的,就是解放这批俘虏,看看虞贵妃和阿雯佳督纶能掀起什么浪花来,哦当然,是等在两军和本王都离开京城后再解放他们。”
秦尽崖皱起眉来:“可到时候我理应会跟覆雪一起回沽荆,要是特意留下,俘虏出了什么事,寅庭王也会猜到我身上来吧?”
梁王也深有同感,他道:“是有些困难,就看小侯爷怎么做了……但如果是为了覆雪,你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看着梁王这披着人脸的笑面虎,秦尽崖有些后悔跟梁王坦白的这么早了,没想到这人现在就已经开始拿姜覆雪要挟自己了,如果不是因为姜覆雪愿意和梁王合作,怕是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梁王这种人打交道。
会谈结束后,为了以防万一,秦尽崖先离开了,当着梁王的面又展示了一遍从窗户跳上房顶去,梁王倒是很想建议他从正门走,但一想到监视自己的人可不止有皇帝的眼线,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姜府,姜覆雪刚踏进院子里时,把正在清扫院子地上积雪的下人们还吓了一跳,确定真是姜覆雪回来后一个个都嚷着什么,谢天谢地将军终于回来了。
这边刚被丫鬟书房里喊出来吃饭的姜大学士也看见姜覆雪了,冷哼道:“稀客,姜将军原来还记得自己有个家啊?”
姜覆雪:“……”
虽然姜覆雪半个月没回来了,终于难得回来一次,饭桌上一家人的气氛却是冷到冰点,姜大学士本就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性,往日里都是姜夫人找话跟姜覆雪说,就是只有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边吃边讲着话,一家三口坐一起吃晚饭也还算温馨。
但此刻的氛围冷得姜覆雪都没敢把筷子往远了伸,先前他还想主动说话,结果爹娘也没一个人理他的,他就低着头老实扒饭了,一晚上就只吃了几口菜,连饭也没敢多吃。
终于看见姜大学士吃完饭放筷子了,姜覆雪松了口气,也打算放筷子,谁知道他还没放呢,姜夫人就突然呵斥道。
“谁许你放筷子的?儿子回来了你看不见?给我把菜吃完了!”话完还转头看向一旁也被吓住的丫鬟:“去,给老爷再拿双筷子。”
丫鬟哪敢这个时候跟姜夫人唱反调啊,应了一声立即就去拿筷子去了。
姜覆雪:“……”
刚准备站起身的姜大学士此刻唯唯诺诺的听从自己妻子的话重新坐好,等丫鬟拿来筷子他又纠结的看着桌上的饭菜,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往哪儿夹好。
坐旁边的姜覆雪很有眼力见儿的给姜大学士夹了一筷子素菜,夹完就缩了回去继续吃他自己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