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多了六十五张嘴,用三十多斤肉十几颗大白菜煮了两大锅炼米饭,连汤加饭一起吃。真的要感谢那些川军兄弟,很有生活经验,上山之前的路上随手捡起来的干树枝都被带来了,才不至于让我们连做饭的柴禾都没有。
大家挺照顾这帮小孩子,可着他们先吃,他们吃饱了,我们才分着吃剩下的,除了昨天晚上那顿猪肉炖粉条,我好久没吃一顿饱饭了,毕竟我的饭量比三个人加起来还大。但是咱心里是有数的,咱现在可是代理连长了,不能让大家觉得我当官了就欺负人。
所有人都各自找地方睡觉,赶路这么久,都累得够呛了,我都感觉双腿都不属于自己了,不咬牙都指挥不动他们。
徐志凤吃了饭就继续守着那个伤员,她也累得不轻,一坐下就不停地打盹。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们也是受罪了。我走过去,劝说道:“凤姐,你休息一下,我替你看一会。”
我只是客气一下,本以为人家会拒绝好意,结果,她直接同意了:“算你懂事,有事叫我!”说完走出破帐篷,在旁边找了块平整的地方睡下了。
天上的星星特别的清晰,山风吹来有些凉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那个试图攻击我的小屁孩跑来陪我,还很贴心地用手试着伤员额头的温度。
我问他:“你叫啥?听口音,你们不是徐州人,怎么到了徐州的?”
那小孩瘦得皮包骨头,两个眼珠子显得很突出,他絮絮叨叨地回答说:“我叫谢安庆,老家安庆的,那些弟弟妹妹们都是安徽的。我们都是孤儿,爸妈都死了,安徽那边天天打仗,政府就把我们带到徐州保育院来了。我们最小的只有六岁。我们也是抗日儿童团的,受伤的是我们周团长,其实就是一个排长。鬼子占领了徐州,周团长带一个排掩护我们撤退的时候被鬼子的手榴弹炸伤了,他带的那个排的人都死了。今天晚上才刚跑到山上躲起来,谁知道遇到了你们。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家伙说话很有条理,比我都强。
我好奇地问:“怎么安徽那边这么多孤儿?”
他回答说:“我爸爸是在南京打仗死的,我妈是鬼子进村的时候被杀死的,一个村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了。其他的小孩也差不多一样的情况。”
他说这些的时候云淡风轻,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不知道说啥,他问我:“哥哥,你们可以带我们走吗?等我们长大一点,也可以跟你们一起打鬼子的。”
我点头说:“放心,不会把你们丢下的,再难都得带你们走?你们原来打算去哪里?”
他回答说:“武汉,听说还有上千里地呢。”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们累死累活两天才走了不到一百里地,如果到了武汉,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呢。
夜深了,星星点缀着漆黑的天幕,像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谢安庆靠在我身边,呼吸渐渐平稳,进入了梦乡。我望着他稚嫩的脸庞,心中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些孩子,他们的遭遇让我心痛,他们的坚韧让我敬佩。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夜的宁静。我瞬间警觉,抓起了身边的步枪。只见徐志凤冲进破帐篷下,神情紧张地盯着我。
“怎么了?”我低声问道。
她指着远处,声音颤抖:“你。。。你看那里!”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移动。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难道我们被鬼子发现了?我迅速抓起身边的步枪,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同时,我也示意徐志凤保持冷静,不要贸然行动。
我们紧紧地盯着远处的山影,那移动的东西似乎越来越近了。突然,一声低沉的咆哮声响起,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山影中走了出来。
我惊愕地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巨大的狼!它的眼神凶狠,露出锋利的獠牙,似乎对我们充满了敌意。
徐志凤吓得脸色苍白,但我却知道,现在我们不能慌。我握紧了步枪,准备应对这只不速之客。而那只狼,似乎也察觉到了我们的敌意,它低吼一声,缓缓地朝我们逼近。
其他人都在熟睡中,我大叫一声:“都他妈的别睡了!有狼!”
我端着刺刀跟这头狼对视着,拉上枪栓准备在他靠近的时候开枪,我听老人们说过,如果遇到了狼,千万别把后背丢给狼,不然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