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大笑:“教主英明!”他就将方才向问天对他说那几句话说了,更是笑得打跌,“他竟是要拉拢于我,教主,你说好笑不好笑?”
东方不败说道:“有甚么好笑的,向问天见过你,若是不行那笼络之事,我才觉得奇怪呢。”他看了杨莲亭一眼,微微一笑,“莲弟如今才满十五,却有如此高强武艺,且才上了这黑木崖不久,便是被我看中,定然对我也没有多么忠心。而我手下有童百熊等旧部,虽有心起用新人,却未必重用。他要营救那任我行,还要在教中汇集人脉,莲弟现在时常与我相处,他自然要向莲弟下手。以便多一名耳目,也好方便行事。”
杨莲亭也晓得道理,听东方不败这一说,连连说道:“正是,正是。”又鼻子里一哼,“只是他想不到老子是活得第二辈子,和他更是仇人,是万万做不成他的朋友。”
东方不败一叹:“他是个人才,这番棋差一招,也不过是我两个占了重活的便宜,还是不能将他小看了去。”
杨莲亭皱眉,把抱着老婆的手又紧一紧:“你就是总爱夸赞别人。”也不见夸一夸你老公我。
东方不败柔声道:“因我想与莲弟长长久久相守,故而须得小心谨慎,不可再让他们钻了空子去。”
他的话杨莲亭也能听进一些,便道:“你不是要向问天去那劳什子武当山拜会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如何?那任大小姐本事大得很,就是没了他,我看她也能找人救了任我行出来。”他想当时向问天虽与任我行一同上山,可没有折磨于他,要他痛快死了也是无妨。
东方不败略一沉吟:“话虽如此,不过我手下无可信之人,这等阴私,不能随意交予旁人出手。何况向问天武艺颇为高强,等闲人必不会是他对手。”
杨莲亭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只是这机会实在很好,放了那向问天,不晓得又要怂恿任盈盈出甚么幺蛾子。正难以决断,转头看他老婆,就见这青年一手支颔,长眉微蹙,眼里含愁,心里登时软成了水。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教主,你在崖上也呆的久了,不如出去游山玩水一番,也散一散心。”
想一想,上辈子他只顾自己风流快活,可从没为他老婆想过。这一世可不能再那般混账,趁这良机,不如两人一同出去游玩。令狐冲与那任盈盈都敢大言不惭,说甚么“笑傲江湖”,他又为何不能与他老婆去“逍遥武林”?
东方不败听来也有几分心动,若能与莲弟两人一起,遍览风光……随后轻声叹道:“莲弟,如今黑木崖上,我可脱不开身。”他虽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只是那法子莲弟必定不喜欢,还是罢了。
杨莲亭一顿,粗声道:“不是还有个童百熊么,你拜把子的兄弟!”
东方不败怔了怔:“莲弟,你……”
杨莲亭看东方不败如此讶异,也晓得这话不像是自个口里说出来的,于是把人一把搂进怀里,闷声道:“你与他交好,不想杀他,我岂不知!”
他是极讨厌童百熊这不知好歹之人,也防他势大,更晓得如若他起了杀心,东方不败亦不会手软。只是他如今也明白东方不败对这人有些不忍,杨莲亭既有心与东方不败偕老,又怎能让此人横亘于两人之间,平白伤了感情。男子汉大丈夫,让老婆伤心可不算本事。
杨莲亭低头,见东方不败尚未自讶然中平复,正是双唇微张,觉得很是可爱,便凑去吮了他一口,笑道:“你莫担心。童百熊对我态度不坏,对你又有义气,我只拿出些本事哄他,也能让他当我做一个兄弟。日后有他这一个帮手在,也算是你我臂助。”
东方不败闻言一喜:“莲弟此言当真?”
童百熊此人有些拎不清,可真不是个野心大的,待东方不败也是极好,杨莲亭此时见他老婆如此高兴,便一点头道:“当真。”
东方不败微笑着:“既然如此,就请童大哥上山为我暂守黑木崖。他也是个不识字的,账目是管不了,一些琐事还能看看。有他在此坐镇,教中定是无人敢起风浪。”一刀斩了朱雀堂罗长老,童百熊凶名在外,眼下的神教,绝没有人胆敢找他晦气。
杨莲亭听他这般说,也答应道:“那就让他先帮咱们保管着神教罢。”
两人商定了,杨莲亭就要带东方不败去瞧一瞧他找回来的乐师,与那任盈盈做教他的师傅。东方不败见他这般殷勤,也有些好奇,便被他拉了出去。
一出门,两人又一前一后,将那主仆的架势摆得十足。
杨莲亭将那位师傅安排在东院里一处偏院中,门口有黑衣武士把守,看来竟有些软禁的意味。
东方不败才走到门前,便听见里头有人说话,像是莺声燕语,便一挑眉,说道:“莲弟是强抢民女回来了?”
杨莲亭老脸一红,说道:“算是民女,也不算民女,教主一见便知。”
东方不败也不多问,便随他进了门。
院子里摆放了许多钟鼓琴箫等奏乐之器物,有几名淡粉衫子的垂髫女童或捧或扶、或灌油或擦拭,在那里调音。
顺眼望去,里面那间大屋敞了门,那些个人语说话之声便是从内中传来。
几个女童见到有人来了,她们像是认得杨莲亭,面上都露出些许彷徨惧怕之色,东方不败便晓得,他莲弟弄了人来,想必当真用的不是甚么好手段。
有女童怯生生说道:“秦乐师与萧姑娘在屋里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