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明天会来接我们?”傅叶雨抬起头吃惊地道。馒头有些噎,她赶紧又倒了一杯冷水灌下去。
容妈看着心里一哆嗦,“小姐,我知道你饿,可你别再吃了,冷馒头冷水的看着我心疼……白将军昨儿个下山给老爷去报信,老爷心里肯定放不下的。若不是实在赶不上山来,老爷肯定昨儿个就到山上了。现在止不定已在庙门外侯着呢!”
傅叶雨赶紧扭头向外望了望,“山里夜露很重呢……”
“小姐,来,到夫人的身边躺一躺,你出去的那么大会子,身上肯定凉透了。”容妈掀开一角被子轻轻地道。
“容妈,你睡吧,刚吃了冷馒头心里有些噎,我再待会儿就睡下,你别管我了自己赶紧迷糊一会吧。”傅叶雨低垂着头应着,但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一闪一闪的甚是狡黠。
容妈无奈,今儿也实在是倦了,于是就在夫人的脚旁斜躺了下去。
“容妈,你睡好,不用给我留地方。我一会在娘前边躺一躺就好。”傅叶雨见容妈上半身在床上下半身却倦缩在床沿上不禁关心地道。
“小姐,别太晚了,赶紧趁天亮前躺一躺,夫人怀里暖和留给你。”容妈说得很轻,看来是真得累了,不一会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傅叶雨放下了手里的馒头,望着母亲和容妈眼睛忽闪忽闪的有些潮意。急忙低下头随后又抬起扭向外边,想了想,站起来,扯过被子给娘和容妈盖好后,傅叶雨又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夜色依然沉静,月光皎洁,但露水却重的打湿了肩头。傅叶雨不管不顾地凭着记忆摸索着向前走去。
竹门被轻轻推开,月光下,满树的茶花如婷婷玉立的美人般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带着朝露的芳香透着鲜活的气息,傅叶雨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大口。蹑手蹑脚地奔过去,左看右看,绕着茶树又转了三圈,尽管茶花开得很密把花枝压得很低,但傅叶雨跳了两跳还是一朵也没够着。不仅有些气馁,但心里痒痒更甚了。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尽管黑夜浓重如墨肯定连个人影都没有,但傅叶雨还是做贼心虚了般。鬼鬼祟祟地绕到树前抱着一人粗的树杆就往上爬,怎奈,母亲做的鹿皮靴子太过精细,靴底打滑,傅叶雨爬了两下再没爬上去。索性一屁股坐下,利落地就脱了鹿靴白袜,晶莹的小脚丫如白玉般在月光下泛着莹光,傅叶雨根本无暇顾及,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就又勇敢地爬上去。这次明显地好多了,眼看就能够着最低的一截枝杈,傅叶雨却突然‘哎哟’一声掉了下来。
一直站在暗处的西南王郑燮心也不仅跟着颤了颤,再看不下去了,他低叹一声,随后身影一闪,便已在原地消失不见。
正当傅叶雨揉完了脚踌躇满志地还要往上爬时,一枝坠满花朵透着幽香的花枝一下子伸到眼前来,晶莹的花盘因着露水的浸润而透着一股新鲜的气息,“你是不是想要这个?”一声清冷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好笑。
傅叶雨后知知觉地一把夺过来,“嘿嘿,我爹明早就来接我了,我想临走前偷枝茶花带回去,无智大师应该察不到,现在好了……”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傅叶雨猛然抬起了头。莹莹月光下,他美得如神似佛,似乎嘴角带着丝浅笑,整张脸再不像冷硬的雕像一下子鲜活生动起来,那堪比满天星子还要明亮璀璨的眼眸此时正煜煜灼灼地望着自己,傅叶雨立时倒吸了一口气,脑子里不由自主又浮现出了妖艳邪气俊美无边的吸血鬼……
“哇啊……”傅叶雨哇啊一声从地上跳起来,退后几步遥遥地望着他呼吸一下子紧促起来。
“你怕我?”西南王郑燮略带失望的声音,站着没动,但双手却暗暗在剑袖下握紧了。
“没……我……有点……”傅叶雨似乎惊吓得气息不稳,回答的也是断断续续词不达意。
“为什么?”西南王的声音有些冷,就知道她一望见自己时的表现怪怪的。
“那是因为……因为……我怕你……”
“怕我什么?”西南王郑燮有些不耐烦地往前跨了一步。
傅叶雨更加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你别过来,我……因为你长得太美,根本不像个,又太冷,简直就是吸血鬼……况且,你一掌就能把人的脑浆打出来,我,我怕死了……”
“吸血鬼?什么东西……”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字,西南王顿时觉得周身一股血液倒流,差点气得鼻子都歪了。
“就是专门吸食人血冷酷无情的家伙……”
“你……”西南王一时语塞,周身一股清流无风自动,看来是气到了绝处。傅叶雨顿时打了个寒战,望着他越见发怒铁青妖艳无寿的俊脸,傅叶雨又哇啊一声扭头就跑,这次跑得比哪一次都更快更猛更魂不守舍。
“呵呵呵……”黑暗中一声醇厚的声音,带着滋性如金石交鸣甚是好听。
西南王气馁地低下了头去,周身怒气尽消散,“大师也是夜不能寐出来散心的吗?”
“呵呵,人说西南王少年雄才,天下俊美无双,贫僧头一次见到有人因为王爷的美而吓得不知所措被形容为吸血鬼……”
“看来大师今夜心情不错。”西南王负手望月淡淡地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