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仲衡回到家时已过九点,他才刚打开家门,家里软软小小的孩子便衝向他,一面甜甜地喊着:「爸爸回来了!」
顾仲衡蹲下将孩子揽进怀里,在孩子头顶亲了一大口,心里柔软,声音也放得柔,「宝贝今天有没有乖乖的呀?」
「嗯,今天在学校画画,画爸爸。」顾小小连连点头,笑得灿烂,身后走来的女子忙蹲下身拉开两人,「宝宝你爸还没洗香香,不给他抱。」
顾仲衡看着自家媳妇儿嫌弃的表情有些委屈,他把两人一同揽进怀里,沉凝安用手推着他,她没使力,也只是做个样子,顾仲衡得寸进尺,凑到沉凝安脸颊旁亲了一下,沉凝安气得笑了,「顾仲衡你给我放手!去洗澡!」
顾小小开心的笑了,学着爸爸的样子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
三人一阵笑闹后才起身离开玄关,顾仲衡把从咖啡厅买回来的蜂蜜牛奶递给顾小小,沉凝安在一旁交代着让顾小小别喝太多,到时晚上睡觉想上厕所。
等顾仲衡洗完澡、哄着女儿睡着以后,夫妻俩坐在床上叙话,沉凝安问起是发生什么事了,昨晚竟没有回家,顾仲衡揉了揉太阳穴,「发生一起命案,死者指甲被拔了、心脏也没了、无法确认死因,我们还在死者身体里找到鑽石,完全没有头绪。」
沉凝安闻言,倒是来了兴趣,「那个鑽石漂亮吗?」
「……我说我们在死者身体里面找到鑽石,你的关注点不是鑽石哪来的,是鑽石漂亮吗?」顾仲衡挑着眉,被自己媳妇儿清奇的关注点弄得啼笑皆非。
「哦,那也是一个重点。」沉凝安耸肩,「但我还是比较想知道鑽石漂亮吗?」
顾仲衡默了默,摇头,「染了很多血,不漂亮。」鑽石本身并没有染血,但鑽石的来歷沾满鲜血──鑑识科透过鑽石中的元素结构确认其原產地,鑽石来自安哥拉,着名的衝突鑽石出口地。
看出顾仲衡心情有异,沉凝安托着顾仲衡的下巴亲了一下,「睡吧,明天早上弄蛋饼给你吃。」然后便熄了灯。
顾仲衡闭着眼揽着沉凝安,说:「蛋饼我要两颗蛋。」
「好。」沉凝安失笑,笑容里都是宠溺,她声音很轻,「以后晚上还是回来睡吧,没有你我睡不好。」
顾仲衡闻言嘴角浮起笑意,紧了紧怀抱,说:「好,以后要是陆奕又让我通宵我不理他就是了,要是我被开除了你会养我吧?」
沉凝安笑了,「嗯,我养你。」
监狱环境闷热潮湿,光线昏暗,倪漵自从踏进这栋阴森森的建筑物以后便没有停止抱怨,不停的说着这地方的空气闻起来有一股绝望的味道、空气中混杂着蒸发过后汗水与霉菌的水气让他的皮肤发痒,「这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我们应该要坚持去搜曹晏华老巢的。」
早上四人刚到特勤组总部,正想着离人似乎又迟到了,打算打电话给他时,便看见离人浑浑噩噩的从自己办公室走出,脸上黑眼圈都掛到颧骨了,表情看上去有些阴鬱,「整个人比平常哥德风的阴沉氛围再添了点黑色眼影,配上电影打光还有阴雨天的感觉。」倪漵说的。
离人说自己成功追朔到信号发送的终点,但受害者足跡有一大段的缺失──正好是最重要的那一段,「gps信号被阻断,没有信号,我没办法还原。」
顾仲衡安慰离人这已经足够好了,也许他们能透过可追踪的足跡找出最后见到受害者的人是谁。
「那个犯罪头子大概不会想到,他用来追踪货舱的gps竟然能帮忙警方破案,甚至回头找到他本人。引火自焚的最佳示范。」这是倪漵对此的评论,而盛榕官瞟了他一眼,让他省下那些无谓的俏皮话。
「你都不口渴吗?」盛榕官讽刺。
再来便有了现在的状况,陆奕和顾仲衡前去搜查信号终点,而倪漵和盛榕官前往受害者前任,冯楚元所待的监狱与其会面。
盛榕官翻着白眼,克制着内心深处杀死自己搭档的慾望,「这确实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他应该要待在一座无人岛上,免得他用言语让人想杀了他,或是乾脆自杀。
倪漵有些讶异盛榕官竟然同意了自己的观点,「你也觉得这地方不符合我的气质?」
「我觉得你的气质很适合当政客,」盛榕官眼神带着嘲笑,「特别擅长用一张嘴把人气死。」
倪漵微笑,「没想到你觉得我的气质是菁英派的,备感荣幸。」
盛榕官瞪眼,懒得和倪漵多费唇舌,只是撇直了嘴,说:「去曹晏华老巢说不定会遇到他雇主派去的打手,他现在等不到曹晏华的消息应该也急了,大概派了大批火力在那等着人上门──」
她话还没说完,倪漵便用故作轻松的语调打断她,「我觉得来监狱审问犯人满好的,我这个人不喜欢动手动脚,就像你说的,我的气质是菁英派的,能动口就不动手,那种舞枪弄剑的工作不适合我,都说术业有专攻,衝锋陷阵的工作还是让陆队和顾二来吧。」
呵呵,男人的嘴。但愿他能用这张嘴把犯人烦死,然后乖乖吐出他们需要的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