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第5章（第1页）

&ldo;我们只有祷告他别看到他自己。&rdo;我说，&ldo;他用的是什么样的相机？&rdo;

&ldo;那种有很高级镜头的小型相机，几乎什么光线下都能拍。是莱卡牌的。&rdo;

我把信封打开，拿出两张小照片，影像非常清晰。&ldo;这肯定不是用那种相机拍的。&rdo;我说。

&ldo;噢，不，这几张是菲利普拍的，菲利普&iddot;安德森，我跟他约会过一段时间。&rdo;她停顿一下，叹了口气，&ldo;我来这儿真正的原因大概就是这个，马洛先生。就因为你也叫菲利普。&rdo;

我只&ldo;嗯&rdo;了一声，但心里模模糊糊地还真有点儿受感动。&ldo;菲利普&iddot;安德森后来怎么样了？&rdo;

&ldo;我们在谈奥林‐‐&rdo;

&ldo;我知道，&rdo;我打断她，&ldo;菲利普&iddot;安德森后来怎么样了？&rdo;

《小妹妹》第一部分《小妹妹》第2节（5）

&ldo;他还在曼哈顿。&rdo;把目光移开，&ldo;妈妈不太喜欢他，我想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rdo;

&ldo;对，&rdo;我说，&ldo;我知道。你想哭就尽管哭好了，我不会看不起你的。我的心肠其实也很软。&rdo;

我看着那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拍的是一个人在低着头往下看，没多大帮助；另一张拍的是个瘦瘦的高个子，他两眼之间的距离很近，嘴唇薄薄的，下巴很尖。他的表情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如果你忘了把鞋子上的泥擦掉，他会是第一个告诉你的人。

我放下照片，看着欧法梅&iddot;奎斯特，想在她的脸上找出一些他的影子。但是找不到，半点儿所谓的&ldo;血缘相像&rdo;都没有。当然，这种说法本来就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从来都是如此。

&ldo;好吧，&rdo;我说，&ldo;我会去那儿看看。不过你应该可以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跑到陌生的城市，赚了一笔钱，也许比他这辈子赚过的加起来还要多。他接触到了他从没接触过的人，而湾城可不是像堪萨斯的曼哈顿那样的小镇‐‐相信我的话，我知道这个城市。于是他干脆放弃正业不干，但不想让家人知道，以后他会回头的。&rdo;

她没说话，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摇摇头。&ldo;不对，奥林不会那么做事的，马洛先生。&rdo;

&ldo;每个人都可能这么做，&rdo;我说，&ldo;尤其是奥林那种人。他是那种小镇里自以为虔诚的的家伙，从小到大都让妈妈搂着脖子，让牧师牵着手。离开家来到这里他觉得很寂寞。他赚了些钱，他想买点儿甜蜜和温暖，但不是映在教堂窗户上的那种甜蜜和温暖。我并不是对教堂有成见，我是说那个他已经有过很多了，不是吗？&rdo;

她默默地点点头。

&ldo;所以他就开始浪荡，&rdo;我继续说，&ldo;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浪荡也是需要经验的。他在荡妇身上和烈酒里找到满足，他觉得自己好像偷了主教的裤子。毕竟，这小子也快二十九岁了，如果他愿意在烂泥里打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过不多久他就可以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rdo;

&ldo;我很不愿意相信你的话，马洛先生，&rdo;她缓缓地说，&ldo;我很不希望妈妈‐‐&rdo;

&ldo;刚才你说过二十块。&rdo;我插嘴道。

她似乎大吃一惊：&ldo;我现在就得付吗？&rdo;

&ldo;在堪萨斯州的曼哈顿是怎么付的？&rdo;

&ldo;曼哈顿没有私家侦探，我们只有警察。至少，我认为没有。&rdo;

她又在她的工具包里摸索起来，掏出一只红色的小钱包，从那里头翻出几张纸币‐‐全都整整齐齐地分开折好，三张五块和五张一块，除此之外钱包里好像所剩无几了。她把钱包敞开着，让我看到钱包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了，然后把纸币平摊在书桌上，一张张地叠起来，很慢，很悲伤，仿佛她正在淹死一只心爱的小猫。

&ldo;我会开收据给你。&rdo;我说。

《小妹妹》第一部分《小妹妹》第2节（6）

&ldo;我不需要收据，马洛先生。&rdo;

&ldo;我需要。你不肯给我你的名字和地址，因此，我需要一张留有你的名字的单据。&rdo;

&ldo;为什么？&rdo;

&ldo;表示我是你的代理人。&rdo;我把收据簿拿出来，开了张收据，然后让她在副本上签名。开始她不愿意。但过一会儿她还是很不情愿地拿起铅笔来，以工整的秘书体在副本上横着写下&ldo;欧法梅&iddot;奎斯特&rdo;。

&ldo;还是没有地址？&rdo;我问。

&ldo;不太想写。&rdo;

&ldo;你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家里的电话在电话簿上找得到，布里斯托尔公寓，四二八号房间。&rdo;

&ldo;我不太可能登门拜访。&rdo;她冷冷地说。

&ldo;我也还没邀请你呢。&rdo;我说，&ldo;如果你愿意，四点左右打电话给我。我可能会有什么消息，不过也可能没有。&rdo;

她站起来。&ldo;希望妈妈不会怪我，&rdo;她一边说，一边用苍白的指甲捏着嘴唇，&ldo;我是说我到你这儿来。&rdo;

&ldo;请你不要再告诉我你的妈妈不喜欢什么了，&rdo;我说，&ldo;你忘了这些吧。&rdo;

&ldo;哦，真是的!&rdo;

&ldo;也不要再说&lso;哦，真是的&rso;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