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问及圣上病症,民女记得,当日殿下属下回禀时,民女也在场,所述和民女哥哥幼年时发病症状无二,其实在殿下进宫的那一日,民女甚是惶恐,害怕稍有差池,害了殿下,亦害了自己。”
&esp;&esp;她刻意微顿,瞧见李睿晟凝眸状似思疑,继续道:“不信,你大可招来苏府服侍多年的老人,也可以提问当日在地牢里监视我的人,是否有慌张?”
&esp;&esp;“最后一个问题,为何民女不惧刀光剑影?殿下何以出此结论?民女自那日回到府中,夜夜心悸,只不过是因为民女人轻言微,卑贱庶出,从小便受尽了非礼待遇,早已经将生死置之身外,方才给了旁人这样的错觉罢了。”
&esp;&esp;言及此处,苏宛稍事垂首,须臾,才抬起头来,望着远方的某一处,浮出清浅的笑容以盖住她不曾提及的软弱。
&esp;&esp;“民女的一片心意,殿下早已心中有数,只是对于细枝末节进行推演,才有此番询问。”
&esp;&esp;她很想问,既然怀疑,为何还要如此大张旗鼓地赏赐她,甚至不惜上违君意?
&esp;&esp;“殿下……殿下……属下贸然前往,实属有急事,还请殿下随末将前去一探虚实……”周易掠过旁边的苏宛,欲言又止,李睿晟会意,一甩宽袖荡起微风,只留下匆匆背影。
&esp;&esp;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踪影,苏宛身体蓦然一松,再次听到了远处繁弦急管,喜气洋洋。
&esp;&esp;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形色匆匆的家丁,苏宛没有寻到黄怡影子,因着红果之前发生之事,她便不再让她近侍,本来就习惯了一切从简,身边有一个婳灵便足够。
&esp;&esp;一壁思索,一壁赏着从未仔细走过的苏府角落,苏宛五味杂陈,十四岁,整整十四年,她连进入菡萏阁的机会都没有,每每只能遥遥相望,被圈在漫星阁那偏僻而晦暗的小院子,现如今,那里更加美得不可描绘了吧?
&esp;&esp;随着心扉潮涌,苏宛不知不觉行至一宁静处,喧闹声不绝于耳,这里却寂静如斯。
&esp;&esp;在竹林丛生灌木掩盖的后面,隐约处有着废宅,因离漫星阁较近,刘氏千叮咛万嘱咐不可靠近,警告时苏若菡也在现场,至今,苏宛仍记得刘氏正言厉颜的神情。
&esp;&esp;什么声音?
&esp;&esp;她回首望向来处,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进,而这人声,肯定在这周围,而且,是来自房间里?
&esp;&esp;苏宛捻起横在道路中间的残枝败叶,悄悄靠近废宅,躲在了郁郁葱葱的灌木后面,凝神静听。
&esp;&esp;“殿下,你不能这样做!”
&esp;&esp;这是……刘氏的声音!
&esp;&esp;“笑话,本王要做的事情,没有谁能阻拦,念在王妃的面上,提醒你一句,此事,装作不知道才是智者。”
&esp;&esp;这是李琩媵的声音,这声音就算是化成灰,苏宛也不可能忘记。
&esp;&esp;她不禁脸色骤白,房间里只有他们?在这大喜的日子,两人偷偷摸摸意欲何为?苏宛绞尽脑汁,试图回忆起前世关于刘氏和二殿下的蛛丝马迹,可是想来想去,毫无结果。
&esp;&esp;“但殿下切莫忘了,你有今时今日,是怎么得来的。”
&esp;&esp;通过声音可以分辨出刘氏毫不相让,和素日里见到的当家主母没有关联,更仿佛,她是某个部落的王,说话的语调、言辞、无不透露着她身份地位的不同。
&esp;&esp;“你威胁我?”
&esp;&esp;殿下显然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