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司重笙跨过火盆和大哥一起出了门。
柳小刀看着他远去,扯下脸上的面巾,一张伶俐可爱的脸庞显露出来,她倚着门框,无不遗憾的叹气,“唉,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会说话的,唉——”
第68章萧家断后?
萧侯府,书房。
下人大气都不敢喘地站在一旁。
自从侯爷被陛下禁足,府里对外界的消息便不甚敏感,所以侯爷特意吩咐他这段时间一直查探着司家的动向,前几天司家的事在外面吵得沸沸扬扬,他便立马把消息告知给侯爷,侯爷当时很高兴,赏了他五十两银子,还交代他在外面多散播司家有意谋反的假消息,最好把事情闹大。
他照做了。
可是一连几天,都不见陛下有什么动作,司家的人照常行动,半点被处罚的意思都没有,流言也就慢慢消失了。
还是他使了些手段和银两,才从别家大人府里的小厮嘴里探听到那日朝堂上的事,立即把事情汇报给侯爷。
侯爷当场勃然大怒。
“啪!”茶杯在他旁边地板上狠狠碎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他身子害怕一抖,呼吸放得更轻。
萧直存扶着桌沿,胸口剧烈喘息。
“皇上怎能如此偏心,我们父子分明被人陷害,却被关在府里反省,他司昊天带兵攻打城门却能安然无恙,就因为他有用处,而本侯没有么!”
“还有朝堂之上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本侯送出去那么多礼想让他们在皇上面前替本侯美言几句,可他们一个个呢,看着司家正得盛宠,没人敢得罪,就视本侯如瘟疫恶疾一般唯恐避之不及,他们就不怕本侯哪日东山再起,挨个找他们算账吗!”
下人战战兢兢地听着。
萧恒之被人搀扶着走进来。
萧直存赶忙上前接过儿子,把人安置在椅子上坐好,担忧地问:“恒儿,你怎么过来了?”
萧恒之面色苍白,看上去依旧虚弱,呼吸十分费力的样子,只是那双眼中的不甘之意异常浓烈,“父亲,难道我们就真的拿司家没办法了吗?”
这让他如何能甘心!司家把自己害到如此境地,自己竟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那他难道就白白被他们陷害了吗!
当日醒来,青楼里发生的事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重映,他被迫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自己丑态,任他用尽手段都不能忘记。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扯下妓子的衣裳,又是怎样和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那种苟且之事。他甚至能回想起周围人厌恶的目光和嘲弄的指指点点!
那些记忆如同魔咒一般日夜折磨着他,他根本无法睡一个好觉,只要一想到外面的人对自己的议论和嘲讽,他就恨不得死了算了,也好过沦为别人的笑料!
因此本就损耗极大的身体日益亏损,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就连站立都要靠人搀扶。
萧直存不忍看儿子如此模样,干脆将自己当日的猜想尽数告诉了他。
果然,一听自己可能是被人暗害才做下那般荒唐事,萧恒之立马振作了几分,把对自我的厌恶尽数转移到司家和司重明身上。
不是司重明上门退亲他就不会被父亲打,不被父亲打他就不会出去喝酒,不去喝酒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他根本不关心事实到底是什么,他实在太痛苦了,急需一个可以憎恨的对象转移自己的怒火,好让他可以心安理得的跟自己说,对,就是这样,不是他的错,那些事不是出自他的本心,他只是被人算计了!
次数多了,他就彻底相信了,从心底坚信就是司家人陷害了他,把他长久以来建立的好名声全都毁于一旦!
如今听见父亲也拿司家没有办法,从心底深处涌出的不甘心如同海浪一般将他淹没,让他无法呼吸。
萧直存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心里的不甘比起他来只多不少,看着儿子无力的双腿,心里的痛苦却不能对任何人说。
他堂堂的侯爵之身,被一个莽夫压制的毫无办法,唯一的儿子被坑害成这副模样自己却不能讨回一个公道!
何其羞辱!
“父亲,您再想想办法,一定要为儿子出了这口恶气啊!”萧恒之恶狠狠地说。
萧侯爷安抚儿子,“你放心,为父定然不会放过害你的人,终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有什么用!”萧恒之双目泛红,表情狰狞,“终有一天又是哪天?难道要让我眼看着他们享尽荣华富贵之后吗?不行!哪怕他们在这个世上存在一日,我就浑身不舒服!爹,难道您忍心看儿子一直如此吗?”
他使劲拍打自己的双腿,“爹你看看,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这两条腿还是没有力气,儿子是不是再也不能独立行走了?我是不是以后就是个废人了?这一切都是司重明害的,爹,您要给我报仇啊!”
“爹给你报仇!爹给你报仇!”萧直存拦着他自残的手,紧紧抱住他,“恒儿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大夫说了你再养些时日就能好了,你放心,爹一定会尽快给你报仇!”
“呜呜···呜呜···”萧恒之搂着父亲嚎啕大哭。
萧直存心如刀绞。
他不能告诉恒儿,在他醒来之后,自己曾经请了太医来给他复诊,太医告诉他,此次受损太过严重,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日后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