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丰彩,规模不大,建在山顶上,坐北朝南,几棵粗大的松树将它衬托得更加富有神秘感。
贺子珍、吴吉清、陈昌奉等人忙着清扫庙宇,搬卸东西,照料马匹。
毛泽东抽着点燃的香烟,站在庙前不远的岩石上,居高临下,俯视山南的众小山包和层层梯田,还真有一点‘会当陵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绿荫中的山村上空,升腾着袅袅炊烟,好一幅‘农家炊烟’的图画。虽是旧历年的腊月时节,却有着春天的气息。可能是途中走热了,也可能看到眼前的情景引起了这位诗人、政治家、军事家的心潮激荡,他解开了棉衣扣子,胸前露出了那件补了多处补丁的白色衬衣。
口中赞叹道:“好景色!好景色呀!”
高兴得像个孩子,回头叫:“子珍,快来。”
贺子珍走过来,看到毛泽东少有的高兴情绪,惊奇地问:“什么事让你这样高兴?”
“你来看,耳听风涛声声,俯看群山绵绵,更观山下风云呀。”毛泽东人虽然到了山上,可心中总牵挂着山下的叶坪,准备出征的战士,赣州的胜败。
贺子珍明白他的心境,也不扫他的兴,随声附和。
“是个好景致,比永新家里的山还美,真是个世外桃园哩。”
“比喻得好。”毛泽东心情极佳,连声赞叹贺子珍的比喻,不由引发了他的思路。
“晋人陶渊明,少家贫,好读书。闲静寡言,不慕荣利,曾说道:”吾岂能为五斗米折腰‘一生写下不少田园诗句。我记得有’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毛泽东说着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有一丝不快,显露在眉宇间。他坐在一块突兀的大青石上,突然停住了话头。
吴吉清立在庙前高兴地叫道:“主席,布置好了,快来看看如何?”
贺子珍向前搀着毛泽东,向庙中走去。
这座古庙中间为殿,两边为房。打扫过后显得很清爽。左边耳房为毛泽东、贺子珍的住室,屋内陈设极简朴:一张木板床,床上铺着一条边沿带着穗子的浅红色线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边放着两个铁皮公文箱。
毛泽东立在耳房门外,看后十分满意。“很好哩。”
吴吉清还告诉他。“主席,我们住右边,烧火在外面。”
“这中间派什么用场啊?”毛泽东审视着中间的殿房发问。
吴吉清没想好,不知如何回答,其他人也说不出派何用场。毛泽东笑了笑说:“中间就是咱们的学习室。每天抽几个小时,我给你们当先生,你们当学生,学文化好不?”
“好,太好了。”吴吉清十分高兴,首先响应,其他警卫员也说好。
毛泽东认真地说:“你们家里都很穷,上不起学;参加了革命,战争又很频繁,没得时间学文化。没得文化,就不能很好地革命,有人也会瞧不起我们。咱们订个计划,我呢,读书、看报大部分放在晚上;上午、下午各抽两小时,学文化,讲时事,怎么样?”毛泽东的前半句话是有所指的。一些留过洋、出过国的人瞧不起没有留过洋、出过国的人。在某些人的眼里,好像一出国留洋就身价倍增,原先是鸡也变成了凤凰,原先是凤凰的也变成了鸡。
众人听说毛主席给他们当先生,个个分外高兴,一致说:“好。”
毛泽东既风趣又严肃地说:“不好好学,是要打板子的啰。
我念书时,也常挨先生的板子。“
众人一听都哑然失笑了。
此时的毛泽东好像也忘掉了烦恼:“好!鼓掌通过。”
警卫员们兴奋地鼓掌,有的把巴掌都拍疼了。
就在毛泽东上东华山以后的几天里,瑞金军民欢送红军出征攻打赣州。这一天,瑞金的街道上聚集了无数的群众,还有的挥动着手中的小旗,高喊着:“夺取赣州,完成江西革命首先胜利!”
红军战士排着整齐的队伍,从欢送的人群夹道中雄赳赳,气昂昂地通过。朱德、周恩来、彭德怀和叶剑英骑着高头大马,从后面走过来,欢送的人群立时掀起了鼓掌声和欢呼声的高潮。
毛泽东屈指计算着日期,红军可能到了赣州。情况如何,那是可想而知的。他在东华山的古庙里,一边读书看报,一边整理自己的书稿,同时抽出时间给他的警卫战士当先生。
这一天,贺子珍从外面进来,看到住处的床上、桌子上、甚至地上,摆放着带来的旧报纸《申报》、《新闻报》、《工商报》、《中央日报》、《大公报》、《汉口民国日报》。其中以《申报》、《大公报》居多,桌子上摆放着《孙子兵法》、《三国演义》和《水浒》。
贺子珍皱皱眉,按顺序整理好毛泽东看过的凌乱报纸和书籍。当她走出庙门才发现四下不见人影,转身进内,来到东边房,见吴吉清趴在铺上写东西。问道:“小吴,主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