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本宫要那件玫色金线满绣芍药花的。”
华妃深呼吸一口,才忍住了想把手侧茶杯砸在她脸上的冲动。
“还不带着她滚去偏殿!”
颂芝脸上表情都不屑变化了,她对昭嫔的行径已然司空见惯,出入自家一样把吃食往永和宫搬、拿走了娘娘头上的几支点翠、撸下娘娘手上带着的白玉手镯……数不清了。昭嫔每每都说自己穷苦人家没见过世面,请娘娘帮她开眼,次次都说是来学习协理六宫,小忙小烦的事是帮了娘娘一些,可她顺走的东西恐怕比景仁宫厉行节约省下的几月银子还多。
反正娘娘每每看着生气到最后也不会和她计较,也真是怪事。
她去取了衣裳,再去带昭嫔换上。
偏殿中。
“颂芝,本宫穿的如何?”
语气能听得一丝雀跃。
颂芝低头为她整理衣衫,仗着这人看不见暗自翻了个白眼。真是白费了衣裳,连娘娘半分头发丝都比不上,山鸡也想做凤凰。颂芝心里腹诽,抬起头时面上却盈起了笑意,“娘娘肤色白皙,身段又与咱们娘娘相近,自是好看的。”
是么?
余莺儿在铜镜前端详了片刻,沉默了。
花团锦簇的衣裳在她身上,额……。一只彩色的鸡?
十分的不相宜,她完全撑不住这样张扬艳丽的纹样,并非是气势不够,而是她脸太清淡素净了,穿在身上有种人被花裹挟的感觉。
她许久不曾着艳色,明明小时候十分衬她,怎么现如今这样难看,她原还想着惊艳娘娘一把……忘了并非是同一张脸。
算无遗漏,居然在这里失策。
灰败着脸走进内殿,华妃随意打量了一眼,而后嗤笑一声,心中堆积许久的火气似乎都被眼前好笑的一幕冲淡了一些。
她红唇轻启,可以想见要吐露出多么刻薄讽刺的话,余莺儿见她展颜笑着,眉梢眼角皆是风情。
“娘娘,别笑话嫔妾,嫔妾羞愤欲死。”余莺儿抢先道,坐在了她旁侧。
“这人长得难看呐,以为凭件衣裳就好看得起来?”
“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要肖想,人要懂得摆清自个的位置。”
“这顶好的玩意物件啊,自然人人都想要,但有时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华妃眼神轻蔑看着她,“昭嫔,你说是吧?”
这话里话外又是敲打她不要想着与她争权夺位,余莺儿抿唇笑道:“娘娘说得对。”
“哼。”华妃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