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火就更大了,冷笑道:“三瓜俩栆的补偿,我还真不缺。”
姓阙的脸色有点难看。
张总、柳总、赵总、章总真没种,都这样羞辱了,居然都一声不吭。难道都等着领补偿?为了那点儿钱,尊严都不顾了?当然,现在想起来,我也能理解他们了,人跟人是不同的,而且有时候人生就是一场羞辱,我们的脸皮都应该厚一点儿。
好在二雷子支持我:“我也辞职!”
我心里给他鼓了一万次掌。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
我想起一件事,问高爷:“春天学习,这个名称能不能保留?”
姓阙的抢答:“没问题,这名字不错,也有一定知名度,没有必要改。”
我一下子没了话。如果他们要换这个名字,我肯定会拍案而起,跟他们大吵一架,说这个名字如何好,大家是如何努力创立这个品牌的,这里面凝聚了大家多少心血,现在他们并没有打算换,我一下子泄了气。
就这样吧。
高爷起身跟姓阙的打了个打呼,又看了我们一眼,走了。我很想过去拦住他,质问他为什么一声招呼不打,就这么把我们卖了,但我最终没能迈出那一步。
高爷一走,他们的嘴脸比刚才更恶心。那几个黑衣人采用人盯人战术,形影不离跟着我们,一副黑社会的样子。我毫不怀疑,如果我们稍有反抗,他们会立即出手制服。
真是可笑!
他们就在我们开会的地方设立了一个交接办公室,我们一个一个进去,像过堂一样,填上自己的信息,他们核对一下,然后交上手头掌握的公司的东西,账目、合同、印章、客户信息、钥匙、文具……然后领钱走人。
其他人倒没什么,配合着完成各种交接,该交东西的交东西,该领钱的领钱,章总监却哭出了声。我很想呵斥她,虽然是砧板上的鱼,至少也要有气势,表现得视死如归吧?这里就这么值得留恋?找工作就那么难?
但我始终没能张开嘴。
张总留下了,职务不变。这个我倒是不意外,姓张的管着各个教学点,对新东家很有用。意外的是,他们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快就谈妥。
看他有点得意,我走过去,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叛徒。”他的脸色有些变化,生气地瞪我,我回瞪他。我们对视了十多秒,最后他先怂了。
交接工作一直持续到深夜。我努力到专业,交接了一切跟公司相关的东西,同时表现得满不在乎,全程微笑着,帮他们把自己扫地出门。
我是最后一个走的。我抱着纸箱下了楼,回头看看身后的楼,有好些窗户亮着灯。他们还在忙,估计会忙到天亮。天亮之后,这里就是他们的了。
黑暗中站着一个人,吓了我一跳,细看是二雷子。
我们相视哈哈大笑。
“相总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
“时间这么仓促,还没有来得及想。你呢?”我说。
“一样。”
“想好了告诉我一声。”
“好的。”
“保持联系。”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