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西市最有名的烟花酒楼,醉梦楼就如一头淫兽,夜晚放浪形骸,白日蛰伏安静。
钱庄管事行事匆匆,顾不上欣赏花楼里的奢靡装扮,来到一间厢房的床榻边上,隔着纱帐战战兢兢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过了好一会,才听里面传来一声怒斥,“都干什么吃的,居然闹到京兆尹面前去。”
“严东家息怒,那两汉丁没认出陆靳翀,这才捅了娄子,不过还好李大人看在瑞王殿下的面上,没打算彻查,事情也算过去了。”
“过去?准备了一个月的事情,人没到手还损失了几十两。”里面的人声音越渐阴沉。
“又是陆靳翀,上次的仇还没报呢,这次又来坏我好事,是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听到严宇城话中的敌意,管事捏了把汗提醒道,“严东家,陆家暂时不能招惹,瑞王也让咱们避着些。”
严宇城却冷笑,“谁说我要动陆家了,这事用不着你们钱庄,我自会找人去做。”
“是。”管事见没他的事情,便准备退下了。
严宇城却把人叫住,“等等,烟馆那边最近怎么样了,新来的东西你让他们藏紧了,可别漏出去。”
管事连忙道,“严东家放心,事关重大,他们会谨慎处理的。”
里面的人这才满意,打发人走了以后,身后一条玉藕的手臂缠了上来。
“严少,再陪奴家睡一会。”
女人面相冷中带着清艳,声音却尤为酥软叫人难耐,床榻突然猛的晃动一瞬,两道身影已经叠在一起。
“你是想让我陪你睡,还是想本少爷睡你?”
“讨厌。”
纱帐里嬉笑打闹的声音,很快变成银绯的喘息□□,污秽之语不堪入耳。
…
自从那日回过齐府之后,陆靳翀便过上早晨进宫上朝,午后和单翼去郊外校场骑射,夜里陪夫人看书做晚课,顺便上交公粮的日子。
抛开每天上朝要见到雍王与瑞王之外,陆靳翀过得倒是惬意自在。
几日之后,他再见到赵钟贺时,对方已经是萧启弘府上,一个五品典军统领。
虽然官级与从前一样,但一个王府典军统领的权利地位,却远远不如御林军千户。
“好段时间不见了,靳翀。”
正在宫门口等王爷下朝的赵钟贺,看到陆靳翀从宫里出来,双眼微眯嘴角扬起一抹幅度,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陆靳翀打量他一眼,发现赵钟贺彻底变了,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与自负,整个人变得阴郁。
“是挺久不见,伤都好了吗?”陆靳翀仿佛没有察觉,语气依旧。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赵钟贺好不容易才暂时忘掉的耻辱,此时又被陆靳翀重提,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最后只能勉强回应。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我也不希望看你有事。”陆靳翀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
心里却想能起来蹦跶就行,不然今后怎么让你身败名裂。
两人虚与委蛇的聊了几句,陆靳翀等的人终于出来了,樊太医背着药箱从宫门处走来,五十多岁仍旧脚步稳健。
“让少将军久等了,咱们现在就去齐府吧。”
听到樊太医说要去齐府,赵钟贺倒是有些好奇疑惑,“你要带太医去齐府,可是出什么事了?”
“这不是岳丈病了嘛,听闻樊太医对中风之症颇有见解,这才特地向圣上借了人。”陆靳翀笑呵呵的说道。
之前还想上哪找个医术好的,给齐铭文看病,结果他娘知道以后。
“哦呵呵呵,干嘛这么费劲找大夫,跟皇上借个太医不就行了,既省钱,还能帮齐玥在皇上跟前刷刷孝心,省得他总疑虑。”
陆靳翀闻言醍醐灌顶,果然刚跟圣上开口,他便很爽快的应允了,还特地拨了樊太医给他。
不过陆靳翀这话,赵钟贺听起来却无比刺耳,他被革职以后想要进宫都难,更别说面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