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从人群之中掷出的脚环……她没有看见是谁投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一枚原本应该在花园的观赏鸟的脚踝处的脚环怎样被扔来救自己的命,但是她认得投掷这枚脚环的手法,那是——陨星流华,她的哥哥,飘香公子封君兰成名于江湖的暗器手法。
今晚,出现了太多太多本来永远也不该出现的事情,讽刺自己过往的歌,那个人最爱的舞蹈‘国士无双’,刺客刺向自己的一剑,与自己势不两立的哥哥的暗器手法,一切的一切交织出一个她不想看到的事实。
王妃突然觉得有些冷。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她不禁拉紧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下面混乱的人群。
“音儿?”身边的王爷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伸手握住了她有些颤抖的手。
“我没事。”王妃淡淡地看着王爷一眼,但是还是跟着他一起退到了侍卫的后面。当她经过忆琴的桌边时,不禁微微停了停。
王妃一直是一个很冷漠而不喜欢世事的人,但是,如果有人能够在这样一个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的时刻依然悠悠闲闲地吃着桌上的食物还能对自己展颜一笑,无论是谁都会奇怪的。
忆琴就是这样一个人,反正要刺杀的人又不是自己,而且这里还有大名鼎鼎的翠玉为自己保驾护航,她自然安心地吃她的美食,一副泰山崩于前,我自巍然不动的英雄气概。
一只毛色鲜亮圆球一样的珍珠鸟啾啾地叫着,愉快地从王妃面前飞过去,听在忆琴面前的盘子上,毫不客气地同忆琴抢夺盘子里的食物。
侍者第一次看到王妃万年不变的脸色竟然有些发白,甚至额角有些许细细的汗珠。但是王妃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扶着王爷快步离开了忆琴的桌边。
忆琴也没有在意,她笑眯眯地看着盘子上嚣张的珍珠鸟,坏坏地用指头弹它,把没有反应过来的小鸟弹得险些掉到桌子下面,小鸟向后跳了一步,用琉璃一样的小眼睛恨恨地盯着忆琴,有被打断享用美食的愤怒,而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盘子,又一点一点挪到盘子前,继续大快朵颐。
“胖鸟!不把你拴起来你就敢这么嚣张,明天我一定要叫张大叔再给你打一个!”忆琴对着小鸟说
胖鸟瞪了忆琴一眼,继续吃。
“忆琴!”不知何时赶来的翠玉在她的身后冷冷地叫
“怎么,坏人抓到啦?翠玉姐姐速度好快哦。”忆琴笑吟吟地回头对一脸青色的翠玉说。
“我今夜的任务只是保护王妃,而且,还有一个人动作快我一步,先救下了王妃。”翠玉面无表情地说。
忆琴又乘那只胖鸟不注意,猛地弹了它一下,然后满意地看着那只胖鸟怨恨地看着自己
“呵呵,兰叔还是料事如神啊,但是要是王妃自己今夜要保护自己的人是兰叔,宁可死在刺客手上呢”
翠玉面无表情。她不知道刚才是谁打偏了刺客的刀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还活着,她的任务就还要继续下去。所以她也不和忆琴多说,暗暗地尾随着王妃离开的方向追去。
忆琴看着翠玉离开的背影,笑得无比灿烂。
“功夫不错,小蝴蝶。”花满袖还没有卸掉一脸妖艳的油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忆琴背后,懒懒柔柔地问。
忆琴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拍着自己的胸口说:
“干嘛这样突然出现,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反应太夸张了。”花满袖笑得艳艳地说
“哪有”忆琴也笑得一脸狡诈地顶回去“我要去抓坏人呢,阿茗你去不去呢?”
“哦?”花满袖用修长的手指细细地勾描自己的下巴,好笑地问“以前我怎么都没有发现我的小蝴蝶儿这么有侠肝义胆呢?”
忆琴想再次故技重施地弹那只胖鸟一下,但是它已经学乖了,警觉地跳开一步,而后小心地继续进食。忆琴有些遗憾地将视线再次转回到花满袖身上:“我啊,想和那个姐姐学习跳舞呢。”
一队卫兵从后面跑来,眼看着就要撞上忆琴了,花满袖体贴地伸手把忆琴拉开一步,而后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傻瓜,那是男人跳的。”
“她能,我怎么就不能?还是说……”忆琴不着痕迹地自动与花满袖保持距离,笑得奸诈无比“还是说‘她’根本就是男人?”
花满袖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置可否。
国士无双,冷非月家族的舞蹈,会的人只能是她死去的丈夫她的儿子。可惜那跳舞之人不是阿茗,那么,只能是…
花满袖看着远远地看着走近的玄靖和玄君,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
郊外寒夜暗关怀
一直以来都说世子玄靖是一个圣人,因为几乎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生气。他永远都是那样一副和风细雨的模样,清雅疏远。但是此刻,谁都知道,他很生气。
生气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人破坏了王妃的生日。大家都知道王妃在世子的心目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但是没有人知道,王妃的位置有多重。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向清雅出尘似乎什么都可以不放在心上的人会有这样的执念。
“忆琴姑娘,快回房,这里很危险!”玄靖一眼瞟到站在一身妖艳华丽的花满袖身边的忆琴,微微皱着眉说。
“忆琴想和公子一起去抓坏人。”忆琴笑得甜甜的,一脸天真,但是她的眼眸里却有奇怪的情感在慢慢滚动。
“不要闹,这不是游戏!”玄靖耐着性子和忆琴解释。
“忆琴从来没有认为这是游戏啊,而且忆琴觉得,就实力来看,也许忆琴还比公子更厉害一点也不一定哦。”这句可是大实话,毕竟忆琴再怎么次,再怎么被翠玉看不起,她毕竟是组织里的杀手,排在七琴六玉之列。玄靖猛然想到,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女子并不只是自己的一个女婢而已,于是淡淡地说:“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