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海起得早,他见钟言整宿未归,心中不免牵挂,穿好了衣服,去楼雨烛的房间敲了敲门。
楼雨烛睡眼惺忪的开了门,不耐烦道:“这么早就走,鸡都没醒呢。”
姜无海一把推开倚在门框上的楼雨烛,冲进房间望了望,可惜并无钟言的踪影,心念道:“也不知道这个小兔崽子跑哪去了,一个晚上都没回来。”
楼雨烛并不知道钟言一夜未归的事,自己被姜无海这么一吵睡意全无,心生不快,可又不敢对他发火,只能耐着性子问道:“你干嘛?”
姜无海还在想着钟言昨晚几时出去,出去后又往哪个方向走,没有过多理会楼雨烛,倒是楼雨烛发现钟言没在他身边甚是奇怪,问道:“钟言呢?”
姜无海听到钟言两个字瞬间反应过来,双手把住了楼雨烛,问道:“钟言没在你这里?”
楼雨烛一脸茫然,明明是我问的他,怎么变成他问我了,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啊,他不是和你住一间客房?”
钟言快马加鞭,终于到了客栈,现在天色已经亮了起来,钟言生怕他们二人从大门进入,满身伤痕的样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干脆从客栈的马棚顶上进去。
钟言提前想好路线,两三步便飞快地跃了上去,那间落脚的房间刚好是林依云的房间,钟言一心只想救人性命,没有顾忌不妥之处,当即推窗一跃而进。
林依云还在睡梦中,虽然只是一名青春女子,但是也习武之人,警觉性比一般人高出不少,听到推窗声立即惊醒,可迷迷糊糊的只见两个浑身是伤的人跃进她的房间,惊愕不已,大叫了一声。
几乎是一时刻,林依云的门被楼雨烛一脚踹开,楼雨烛原本以为林依云有了危险,可破门而入后见房间里林依云衣冠不整,钟言灰头土脸,注意力全被这两个人吸引了过去,并没看见地上的白面女子,内心难免想歪,指着他们俩,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你……你们俩干嘛呢?”
钟言奔波劳累,传了口气,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情急之下,只说道:“一言难尽。”
这下楼雨烛更加误会,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要干什么,钟言再怎么不谙世事,也知道男女共处一室欠好,但现在情况危急,只能日后再向他详细解释,赶紧抱起了满身是伤的白面女子,喊道:“快救人,我师父呢?”
昆城树林深处,一名身穿黑衣官府的男子在一片空地上停住了,他官服的背后赫然纹着一只巨大的老鹰,黑衣男子用手抓了一点地上的泥土,闻了闻,转身恭敬的向身后披着黑袍的男子说道:“禀大人,是血迹。”
黑衣男子口中的大人,正是当年歼灭反贼的头等功臣,吴敬俞。
十多年过去了,吴敬俞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只是比十多年前多了几分威严,他那把银色的佩刀愈发的光亮,令人胆寒而戾。
吴敬俞望了望四周,发现了不远处的一把佩刀,立刻认了出来这个昨晚那白面女子的佩刀,自言自语道:“我这个干女儿真是不听话,有了线索也不禀报,该罚!”
黑衣男子听到了吴敬俞的不满,立即跪了下去,低头说道:“队长她也是想尽快抓捕反贼,才操之过急的。”
吴敬俞敛容低眼,忤眂的看了眼黑衣男子,轻声说道:“你是在为她求情?”
黑衣男子见自己惹了事,急忙磕头,喊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吴敬俞淡淡的说道:“起来吧。”说完去捡起了白面女子的佩刀,拿在手中看了好一会,用自己的衣角擦干净了上面的血迹,转身向和黑衣男子说些什么,可他还在原地跪地不起。
吴敬俞冷冷的道:“这么喜欢跪着?”
黑衣男子倏地站了起来,快步来到了吴敬俞的面前,不敢怠慢,顿首再拜,听候吴敬俞的吩咐。
吴敬俞把佩刀交给了黑衣男子,黑衣男子赶紧双手接住,随后起身低头,久久不敢直视吴敬俞。
“你去把她带回来见我,要尽快。”吴敬俞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