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心中有些生气,皇上来了皇贵妃也会来,堂堂皇后却要操琴取悦一个皇贵妃,亏老祖宗想得出来。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她还是东宫之主。
“老祖宗,这《凤求凰》点的好,臣妾会跳孔雀舞,阿玛说臣妾就这孔雀舞能上台面,老祖宗侯着,臣妾去换件衣服。”钮钴禄氏细眉俊目,带着蒙古女子的洒脱,丝毫看不出不悦。
过了半响,康熙和若雅进来后,就看见穿着浅黄色舞衣的钮钴禄氏,和一些舞姬一同出来,这首《凤求凰》的闹剧就开场了。
兰妃吹箫之时很是不悦,若雅落座以后得意洋洋,一身舞衣头上带着孔雀羽的华妃钮钴禄氏却是笑意融融、尽显风姿。
轻歌曼舞中,她体态妖娆,腰肢绵软,舞姿轻盈,柔媚动人。她轻轻扭动身子,做孔雀的姿势,双手合十,有一种傣族歌舞的风情,柔和且娇媚。
赫舍里垂目浅笑着抚琴,口中清唱凤求凰,她的歌声很是动人,轻盈婉约,宛若黄莺出谷。
兰妃站在中间直打哆嗦,若雅使劲把酒杯放在案几上,闻声的兰妃就吓得手中的竹萧落在地上,跪倒说:“皇贵妃饶命。”
乌拉氏兰妃此番其实是故意的。她得知皇后受了冲撞,却还得册封若亚为皇贵妃,可见后者才是真正的东宫之主。所以兰妃决定不与其争锋,装出一副胆小怕事、不善言辞的模样,毕竟韬光养晦方是妙策。
“兰妃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有怎么你吗?”若雅漫不经心地说,暗道:这乌拉氏不仅长得平凡,还这般胆小,一定成不了气候,以后倒是不用担心她了。
“皇贵妃,臣妾…不是……”乌拉氏自幼丧母,受尽了姨奶奶们的欺凌,所以乌拉氏知道,嚣张跋扈、自命不凡的女人都愿意留下弱者,把弱者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
“起来吧,兰妃姐姐,本宫又没说要追究。”若雅笑开了,如同朝霞伴月,明丽动人。她双颊泛红,眼睛莹亮更显国色天姿,就连一旁的大清皇后赫舍里都输了半分。
“宫中只有两个贵妃,其余的都是妃,也只有七个。这满八旗的小主们还没选秀,位子不宜太满。依臣妾看,那纳兰家和富察家的,就封做贵人吧,也算给足了她们面子……你说呢,皇后?”若雅微微一笑,那纳兰氏和富察氏均是一等一的美人,断不可给她们机会。
“听老祖宗的。”赫舍里苦笑,明明都是妃子身份进宫,尤其富察氏还是遏必隆的侄女,她要是真拟册子降级,必然会得罪遏必隆,她可担待不起。
“凤印就交给皇贵妃暂管,等皇后回门后,再择吉日交给皇后。”孝庄微微一笑,决定把这得罪人的事交给若雅。一方面送赫舍里一份贤德,一方面也让六宫知道,皇贵妃的地位并不亚于皇后。
“臣妾谨遵老祖宗教诲,臣妾会替皇后打理好一切的。”若雅笑道,赫舍里心中怒到了极点,但是面上依旧和煦如春风。
“哀家倦了,都散了吧,皇上和皇贵妃留下陪哀家叙话。”孝庄笑道。
赫舍里离开慈宁宫,华妃笑道:“臣妾一早听闻皇后凤仪之姿、母仪天下,今儿个一见,果真贤良淑德、敦厚慈善,让臣妾心中敬服。”
见华妃出言挑唆,赫舍里面上笑道:“妹妹折煞本宫了,你宫里缺什么尽管说,我让人添置去。”
“那倒不好为难皇后姐姐,这凤印还在皇贵妃手中,臣妾也不好为难您。”华妃灿然一笑,恭敬中带着几分怜悯。
赫舍里心中一肚子气,却也无处可发。华妃分明在耻笑自己一国之后,居然卑躬屈膝地讨好一个皇贵妃,仿佛后者才是六宫之主。
可是她得稳住,是该想办法惩罚惩罚,可自己此刻发难,是否中了华妃的下怀呢?
“妹妹说的是,不过皇贵妃自幼长在宫中,处理这些事情自然胜于我。把凤印交给她,不光老祖宗放心,连我也安心了。”赫舍里浅笑道。
华妃举目一望,便见这绝色的皇后端庄宁静,丝毫看不出愤怒之色,看来要小心提防了。
赫舍里见华妃若有所思,便摘下一朵西府海棠笑道:“妹妹,这都入秋了,再如何争也没有□□。你我和老祖宗之间,均没有皇贵妃和老祖宗的情分,所以你我终究是外人。妹妹姿色不凡,心思灵透,日后定然前途无量,所以这取舍进退之间,应看得明白了。”
华妃僵了一下,她心里明白,皇后是在教训她莫要挑拨离间,这其中的意味可就深远了。不得不感慨,这深宫之中,大都深藏不漏,不得不谨慎啊。
于是温言一笑道:“皇后教训的是,臣妾晓得了……这海棠开得真好,皇后手里这朵更是鲜艳夺目。”
“妹妹若是喜欢,我给你戴在头上。”赫舍里给华妃戴上娇艳欲滴的秋海棠,就见她脸上顿时生辉。这华妃美在体态上,再过几年会更加撩人,那时候皇上又血气方刚,华妃怕是会得宠。赫舍里想到了这点,所以才让上几分。
“谢谢皇后,这日子还长,不知道臣妾几时才能再见到皇上。”华妃苦闷地说。
赫舍里浅笑道:“总会有机会的,只要你多为皇上考虑,他心如明镜,又怎会不知?”
华妃点头笑道:“皇后,臣妾也不喜欢别的,在家的时候就喜欢锦鲤,这次进宫也带了一些。皇后姐姐,去永和宫陪我下棋喂鱼可好?”
赫舍里点头,皇上既然陪着皇贵妃,自然去不了坤宁宫了,不如拉上华妃、兰妃去游玩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