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精
走到病房门前,我扯了扯已经泛白的衣角,深呼了一口气,紧张地抬起了手。
手指还没碰到门上,突然有人拉开了门,来人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拍了几下,向我投过来的目光厌恶又不屑,吓死我了你!你来做什么?
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在表达她不想让我来,我分明知道,可我还是扯出一个示好的笑容,说:晴姐,我来看看言朗。
阿朗就是因为你才受伤的,这个仇我们还没找你算呢!你怎么还敢出现!都给你讲多少遍了不要再靠近他,你是听不懂人话么
她直接上手把我往外推,我逮着机会伸头朝里面瞅,看见言朗睡在病床上,一只腿打着石膏,似乎是听到了隐约的吵闹声,他的眉毛微微皱起,睡得极不踏实。
我不想吵醒他,任随晴姐的推弄,她的动作大了些,一不小心,我手中的袋子就掉到了地上,里面的橙子撒了一地。
我连忙蹲下来捡橙子,一个接一个,有一个滚啊滚,滚到了一个人的脚边。
我跟着去捡,抬头一看,一张画着精致淡妆的脸庞映入眼帘。
她面无表情,一直以来她对我的态度都是得体有修养,可她眼底那抹不去的蔑视和讥讽还是被我敏感地察觉。
晴姐一见到她来了,整个人都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笑容,语气也温柔起来,她冲她打招呼:小语来了啊,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今天阿朗还念叨你呢
舒语一手拿着花,一手拎着个饭盒,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我给阿朗煮了鲫鱼汤,他现在正在干嘛呢?
晴姐忙不迭地回答:刚睡着没一会儿,你先进去看看。
她们一同推门进去,晴姐关上门之前还朝我啐了一口,丢给我一句嘲讽的晦气。
无声地将最后一个橙子捡起,我匆忙用袖口抹了抹眼角的湿意,然后系紧袋子,不声不响地走了。
回到家里,我强撑着做了会儿题目,每一题却总算不出来结果。
我急了,笔在草稿本上烦躁地画了几道杠,连带着下一页纸都被戳烂。
本想着趴在桌子上平静平静就好,但这三个星期以来我都没正经睡过觉,一闭眼渐渐困意再次来袭,我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那个男人的丑恶嘴脸被放大,他紧紧锢着我的手腕,任凭我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人可怕得要命,情况也恐怖得紧。
他穷凶极恶的脸越来越近,我猛地被吓醒,后背一片冷汗。
空荡荡的出租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再次检查了一遍门锁,然后慌忙躲进被子里。
用被子裹紧身体,我瞪大眼睛,胡乱看些搞笑视频,把声音调得很大。
我不想睡觉,一睡觉就会做噩梦。
三个星期前,我在夜店卖酒的时候,差点被一个喝醉的客人强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