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鸿被推的后退了两步,撞响了柴门,他顾不得已惊动的院子里的爹娘和郑婉君了,大声喊道:“如月,等我!”忙追了出去。
林母听到儿子的喊声,惊喜说道:“哎!这不是回来了嘛?”忙踮着小脚向门口跑去。
林方早三两步冲到前面,一把甩开柴门跳了出去,喝道:“来了怎不进门?哎呀!你这个畜生,滚吧!永远别再回来。嗨······唉······”他仰天伏地地长叹。
沈如月一路狂奔,跌跌撞撞飘洒着热泪跑到运河岸边,扶住一棵老柳树抽搐泣泪,心痛如绞,几欲窒息,哭的死去活来、天昏地暗。
林天鸿追上来,扶住她的双肩,又是焦急又是心疼,说道:“如月你也不要这样自苦委屈了自己,我知道你的心里也满满的是我,就像你在我心里一样。你师父至死都不许你和我在一起,并非你师父不疼爱你,是因为她不懂你的心,她只会把她自己喜厌强加于你,就像我爹娘一样,他们虽然疼爱我,但是他们却不懂我。”
沈如月转过身来,泣屈生怒,说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知道什么懂得不懂得,我也不需要人懂得,我本就是个苦命的人,又做了许多恶事,不该招人喜欢的。你走啊!她才是真正的端庄温柔,才是真正的好女人,你就不要让他伤心了,不要让这个世上再多一个苦命的人了!走啊,你走啊!”她一边喊着,一边几近疯狂地推林天鸿,她自己也疯狂地飙泪。
林天鸿急的流出了眼泪,说道:“婉君是端庄温柔,是个好女人,可是我明明心里想着你、念着你、爱着你,如果去接受她的爱,这不是亵渎了她的端庄温柔,亵渎了她的爱吗?这不是欺骗、侮辱了她吗?她岂不是很无辜、很可怜?还有比这更命苦的吗?”
沈如月怔在当地,泪眼迷茫,思绪纷乱,迷茫的如同纷纷扬扬的杨花柳絮,纷乱的如同竖生横长的蒲苇,迷茫纷乱的无边无际,一无着落。
林天鸿又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欢喜厌,我们无法决定别人的选择,可我们可以决定我们自己的,但是,我们不能欺骗我们自己。明明喜欢为什么要放弃?明明是深爱彼此为什么不坚守?如果失去了你,我会痛不欲生,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你忍心让我痛不欲生吗?你忍心让我一辈子都不开心吗?”
沈如月依然怔立,流泪,摇头说道:“不,不!”然后猛地扑进林天鸿的怀里,哭道:“我不要你痛不欲生,我也不要痛不欲生,我的心已经痛的怕了,我再也不要心痛了。爹爹死了、娘死了、师父也死了,灵儿也不能和我做伴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你不能不要我,我不要离开你,你也不能离开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像个婴孩一样肆无忌惮地嚎哭,无所顾忌地在林天鸿的怀中扭来拱去,鼻涕眼泪弄湿了他一大片衣服。
林天鸿心中爱怜,把她紧紧揽在怀中,说道:“如月,别胡思乱想,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没人看好我们打什么紧?就算所有人都反对也无所谓,苦乐自知,与他人何干?只要我们彼此相知就足够了。”
沈如月在他怀中用力点头。
二人心绪平静了,依偎着坐到树下,过了良久,忽然听到河堤下有人招呼:“哎!这不是林大哥嘛?噢!沈姑娘?哈哈······这就对了,你们才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嘛!”
林天鸿和沈如月忙站起身来,只见雷星带着四名属下走来。
雷星福至心灵,自从做上了霹雳堂堂主之位后,气象风范已大不同于往昔,威严之中自有一番潇洒之态。他走到二人近前,拱手笑道:“林大哥、沈姑娘,不好意思,打扰了二位花前柳下的好兴致。”
沈如月面上一红,低下头去。
林天鸿微微一笑,说道:“雷兄弟,幸会!这是去哪儿?”
雷星说道:“我要去江南,来运河上搭个顺风船。”
沈如月说道:“教中多的是船,雷堂主怎么会来此地搭船?”
雷星还未及回答,旁边一人说道:“我们本是要随教主大驾去泰山的,因接到东州紧急信号,不及回总坛了,所以便直接来此地。沈姑娘,小人知道你跟现教主是情同手足的姐妹,教主可真是圣明果断啊!咱们教中的情况你是再清楚不过了,如今再把‘侠冠九州’的金匾拿下,这风光可就空前绝后了!到那时······”
“多嘴!”雷星打了那人一拳,喝道:“你费什么话?小心林堂主割了你的舌头!”
林天鸿听说白莲教要去泰山夺‘侠冠九州’金匾,心中很是一惊,想再问问清楚,见那人已伸伸舌头缩着脖子满脸的惧色。他知道问也是无用,便故作轻松说道:“泰山大会上争夺金匾才是惯例,贵教此时前去不合规矩啊!恐怕要败兴而归啊!”
那人又插言说道:“嗨!什么规矩不规矩?此次林天堂主率领教中精锐志在必得,自然会是凯旋而归。若不是我们要尽快整备船只火药支援东州,我们定也不会错过这场好戏。”
雷星一瞪眼,那人立时闭嘴跳后三尺。
沈如月说道:“支援东州?东州有难吗?那里还有不少我们冷月宫的姐妹呢。”
雷星说道:“没有难,没有难。这只是两手准备,也未必就真用得着我们,我也只是回老家看看而已。”说完,他打哈自笑,又说道:“不耽误了,告辞,再会。”说完,一拱手,转身沿堤便走。
林天鸿喊道:“雷兄弟,请稍等!”他走过去又说道:“雷兄弟,在下奉劝你一句,霹雳弹威力非同小可,你要慎用。”
雷星一怔,笑道:“知道,知道!告辞了。”说完,又匆匆去了。
林天鸿面怀深忧,摇头叹气,说道:“灵儿定是受了青尘的煽惑。”
沈如月点头,说道:“走吧!去泰山,但愿还能来得及。”
······
刀枪林立,旌旗如云,白莲教教主灵儿端坐莲台,头戴流光溢彩的八宝莲冠,被数百人拥护者浩浩荡荡奔泰山而来。林青尘犹如闲庭信步,优雅地走在当前。身后一干教众高声称颂:“白莲圣母,寿体安康,仙福永享;侠冠九州,唯我白莲,号令江湖,莫有不从······”声入云霄,撼山震岳,禽鸟被惊飞,野兽也吓得乱逃奔。
突然,山路前方有人大喝道:“魔教妖人休要猖狂,仙山宝地岂容你等撒野?快快噤声下山去吧!”王克勉、刘克言带着四名道士举剑拦在前路。
白莲教教众中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口头上岂会吃亏?早有一些善骂之人污言秽语地叫骂起来。
林青尘抬手止住人声,笑道:“原来是王大哥、刘大哥,可还记得小弟?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