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典故后来流传甚广,甚至成为京剧中的一个剧目,分为庄子蝴蝶梦、小寡妇扇坟,庄子试妻,大劈棺四出,最开始的时候大抵是用来谴责女子不守妇道的,后来女性地位提高,便有人开始提出来庄子太自私了,不知道感情是经不起试探的吗,诸如此类的为女方辩护的观点,但在庄周看来,其实最苦最痛的还是貌似潇洒的庄子吧,早己看透了一切,却还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但这一丝希望,最后也被斩断,于人世之间再无留恋,挥一挥衣袖,看似两袖空空洒然而去,其实真的什么也没带走吗?
道者无情,那些前辈,斩情之时,大决心大觉悟之外,又是怎样的大痛苦呢。
能忍方是真英雄,怜子如何不丈夫。
庄周轻轻的揉着叶秋的头发,怅然一叹,决定不再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放纵一次吧,什么是狂人,视一切束缚如粪土的,便是狂人,既然封印了一身力量,那就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吧,在离开这颗星球之前,不要再想着证道了,也不要想着如何修行了,就彻底的放纵一次,体会一把普通人的生活。
力量,就是一切的原罪,放下,才能换来解脱,没了这身力量做为负担,庄周觉得那些责任什么的也自然远去了,竟然轻松无比,他东想西想好久,叶秋己经睡去,四周隐隐传来仆人打鼾的声音,庄周也不知为何,心中一片空灵。
长久以来,从接触那颗力量种子以来,一直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呵护培育着这颗种子发芽、茁壮成长,最后成为参天大树,一刻不敢懈怠,十年苦修,在别人看来庄周是身边美女无数,生活幸福无边,只有庄周自己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艰苦,这时一旦放下,才觉得自己真的累了,从灵魂都开始泛着疲倦的气息,只是这些都被勇猛精进的表象掩盖了,一旦失去压制,立刻显现出来。
本源之上,圣凡一体,无有差别。
脑海里南华经的句子一句句的流过,这书被庄周注解过后,早己是滚瓜烂熟,其中蕴含的道理,己经明了七八分,但这时却似有新的体悟,每一个句子流过心头,都会有点新鲜的感觉,似乎收获了什么,但仔细回想,又什么都没有,就在这种朦胧的感觉中,庄周沉沉的睡去。
有意无意之间,惘然似有所得。
恍惚间,庄周身边掠过一道人影,长袍宽袖,衣衫飘飘,仿佛风一般柔和的掠过大地,庄周一急,边伸手去抓,却哪里抓得到,那人早走出了老远,庄周便奋力赶去,那人虽然看上去走的很慢,但庄周和他之间的距离偏偏拉近不了分毫,庄周急了,大叫一声,奔跑起来,他这时也忘了自己会飞,只是心中急躁,想把对方抓住问个清楚,只是到底要问什么,却又半点不知,完全就是一种直觉,告诉他要抓住前面那人。
看看己经最近,那人忽然一变,化作一只大鸟,羽翼伸得老长,把半个天都遮住了,望天上飞去,庄周一急,一看旁边有只小鸟,便往鸟身上一扑,刹那间便成了鸟儿,也往天上飞去。
只是那人却早己经去得远了,等到庄周飞到天上,哪还有人影,庄周不由一阵惘然,整个人都呆住了,忽然整个人往地面掉去,他才醒悟过来,慌忙的扇动翅膀,整个人悠然的飞了起来。
庄周这时侯己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知道自己是只鸟儿,在天空中高傲的飞行着,眼睛透过黑沉沉的夜色,看到大地上蜷伏着的山脉,便觉得那是巨大的生物,下面的河流,好像一条条白带,在夜色里隐隐的显出,不由畅快之极,高声的鸟鸣起来。
这高空之上,风速比地面高出许多,庄周只觉得那风流吹过自己的翅膀,畅快无比,飞了不知多久,他照旧忘了自己是怎么飞上天来的,也忘了去追那只不知名的大鸟,只是飞啊飞啊,觉得腹中似乎有些空了,远远的透过云层望下去,一眼便看到地面有东西在活动,庄周的目光锐利无比,清晰的看到了那是只小狗状的生物,当下直冲而下,一把抓起,将之拎上高空,那小兽一个劲的叫唤,抓了两抓,庄周便猛地把那小兽从天空中扔下,摔在地上死了,这才又飞了下来。
就在庄周伸出嘴要去啄那肉,忽然身体一阵摇晃,庄周己然醒来,却见叶秋神色紧张的摇着自己,轻声的说道,“大哥醒来,情况不妙,有妖气。”
庄周正在迷糊,刚才那情景开始还可以解释为做梦,后来化成鸟飞在天空中的那一段,感觉却是如此真实,一时间还没有清醒过来,似乎自己也和庄子一般,无意间他化了蝶般呀,咂
了咂嘴,庄周正要细细回味那种依靠翅膀飞行的感觉,听到叶秋这么说,顿时一呆。
妖气,天啊,什么东西有妖气,只有妖怪才有妖气,难道说这次来的是妖怪,其实庄周早就觉察到张紫渊那小公子得的病有些不寻常,似乎是中邪所致,只是毕竟以前没见过妖怪,一时间也想不到这上面去,没想到是妖怪。
顿时妖怪的各种形象闪过庄周的脑海,善良,邪恶,凶残,无知,还是其他,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叶秋看他发呆,一拉庄周,小心翼翼的往外面行去。
本是黑沉沉的夜,夜看不见颜色,只是鼻端不时飘来一阵腥风,叶秋却是松了一口气,趴在庄周耳边轻声说道,“大哥,看来这妖怪道行还浅,只怕化形都是勉强,不足为惧。”
如果按照庄周的习惯,此刻早己放出神念,将那妖怪的底细探的一清二楚,然后看情况合适便出手轰杀,但他刚下了决心,在离开这个星球之前只把自己当普通人。
就像个普通人一样表吧。
当下庄周一笑,拉了一把叶秋,轻声说道,“贤弟,你跟在大哥身后。”
那腥气越来越重,即便是其他人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睡梦中觉得有天敌逼近,全身寒毛孔都会竖起来,醒来的人却没庄周和叶秋这般镇定,惊慌恐惧之中,不免叫出声来,还有人不小心打翻了油灯,灯油倾倒在木桌上,将房间都点着了,火光熊熊,寺庙中一片混乱,几十个人大声的吵嚷奔跑,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做什么好。
张紫渊衣冠不整的冲了出来,身边还跟了几个家丁,正好看到庄周和叶秋两人镇定的站在庭院中,一时间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慌忙跑过来,“楚公子,叶公子,可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虽然庄周看上去一言不发,看上去远没有治好自己儿子的叶秋可靠,但不知为什么,张紫渊就是觉得那个一脸狂态的落魄男子才是在场真正能掌控大局的人,这种完全是纯粹的直觉,没有半点理由,至于叶秋,长得太瘦弱了,在这种惶惶的关头,总觉得没有庄周来的可靠。
庄周拉了叶秋,仍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根本理都不理这凑近招呼的张紫渊,倒是那些四处乱跑的家人丫鬓,见了张紫渊这个家主,纷纷聚拢过来,一时间周围聚起了二十多人,除了零散的几人外,大多跑到了庭院当中,连正在酣睡的小孩子也抱了出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腥气怎么这么重。”
随着围拢的人增多,张紫渊倒是镇定了下来,摆出了家主的架势,一帮家仆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在睡梦中被一阵巨大的恐怖惊醒,仿徨的跑出屋来,却根本不知道原因。
叶秋冷冷的一笑,一指寺庙门口,“不用看了,它来了。”
那火光中,寺庙门口传来一阵草木折倒的声音,两个巨大的灯笼慢慢的从黑雾中出现,有个家丁惊慌的大叫起来,“蛇,天啊,好大的一条蛇。”
几辆马车便停在寺庙门口,那巨大的蛇头竟然比马车还大,一口便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