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银呢,见识了他刚才的心狠手辣,当时有点发虚,但是过后又觉得没什么了。她在朝廷做官,如果看见y暗的东西就受惊,像朵娇花儿似的,根本存活不下去。不说别人就说她阿玛吧,必要的时候也用手段,要不然哪能稳坐钓鱼台呢!内务府的活儿多少人眼红着,那是个聚宝盆,佟家一gān就是八十多年。皇上有六个私人金库,佟家虽不及,但也差不了多少,要不能力挽狂澜,早八百年给人拽下来了。
&ldo;过两天就是十五,这回宴席摆在圆明园,那边要照应着,宫里也不能马虎,两头张罗,我不知道能不能抽出工夫来。&rdo;她带着点歉意说,&ldo;如果能行,我想法子给你传信儿。如果不能行,就等中秋过后吧。横竖都已经延期了,再多延两天应该没什么。&rdo;
他也慡快,不在乎这一时半刻,有的是时候独处。借着灯笼光看她,端庄美丽的脸,哪哪儿都透着一股正气。他是打心眼儿里的喜欢她,有时候心念一动,觉得光拉拉手不够,还想搂一搂。有两回差点就行动了,到底有点畏惧她,怕她一巴掌拍过来,才就此作罢。?
☆、第35章
?他送她回去,在值房门前依依惜别。她抬头看天,月正当空,&ldo;时候不早了,今晚上还当值吗?&rdo;
他绕着手指头说:&ldo;巡视一圈就完了,也不算当值。&rdo;
他似乎不想走,婆婆妈妈在她门前赖着,颂银眨眼看他,&ldo;你是打算进来坐会子吗?&rdo;他待要点头,她笑了笑,&ldo;不好吧,叫人看见不好,这是宫里,不像自己家。&rdo;
他有点失望,迟迟哦了声,&ldo;那回头你们家设宴,我上你房里坐坐吧!&rdo;
颂银有点尴尬,&ldo;好好的,往人房里钻算怎么回事呀。&rdo;
他解释得合qg合理,&ldo;你不是说咱们还不熟吗,我就想多了解了解你。你看咱们以前不对付,遇上就掐,现在不一样了,已经是半个自己人了,不能老见外。我也请你上我屋里去,我有好多小玩意儿,都给你看。你想要什么,我也送给你。&rdo;
二品大员,屋里藏着些稀奇的零碎,献宝似的请她看,想想真有点可笑。她绞着手绢说:&ldo;我不缺什么,也不想上你屋里去。&rdo;
他着急起来,&ldo;了解总得有个过程……那个,我给你做个首饰匣子吧,给你放头面用。&rdo;又上下打量她,&ldo;你戴不戴首饰?我瞧你怎么老戴穗子,你没有簪子和点翠?&rdo;
颂银在十四岁之前当然也打扮,发髻上cha个莲叶慈姑的耳挖子,没事儿拔下来掏掏耳朵什么的。后来进衙门当差了,额涅也说她不爱打扮,在家往往是绾个头,戴一束穗子就完了。
也没等她说话,他自觉找到了讨好她的方式,心满意足地念叨着,转身去了。颂银呆站着看他走远,想叫他又不知该说什么,无奈退进了值房。
总算广储司的这件事过去了,那两个库丁没来得及把东西运出去,埋在了一棵龙爪槐下。按着他们jiāo代的地点去挖,一挖就挖出来了。颂银端着那些东西去向皇帝回话,先深切自责一番,然后感激主子法外开恩,日后一定更加尽心尽力地为主子卖命。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述明的见解和颂银不一样,那天爷俩一道下值回家,吃了饭他手托茶壶照看他的龙金鱼,一边喂饵一边问:&ldo;案子是容实全权经办的?&rdo;
颂银说是,闲适地摇着团扇跟在阿玛身后,&ldo;那天我看着他审案子,没想到他动起刑来一点儿不含糊,真吓着我了。&rdo;
述明嗯了声,&ldo;侍卫出身的都不简单,他们就是靠着这个吃饭的,别把人想得太善xg了。你和他,到底是怎么个说法儿?&rdo;
颂银一向不爱瞒着阿玛,有什么心里话都和他说。但到底是个姑娘,谈起终身大事也有些扭捏,半晌才说:&ldo;就是瞧他很好,我有点喜欢他。&rdo;
述明回头看了她一眼,&ldo;都想好了?&rdo;
她收了他的信物,应该已经想好了。她点了点头,&ldo;我觉得他能托付,要是时候差不多了,请阿玛做主,我想嫁给他。&rdo;
述明有点傻眼,这闺女是雷厉风行的xg格,说起婚事来毫不含糊。他也觉得容实很不错,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以金墨和容绪的事做引子,把那哥儿和底下孩子的婚事捆绑在一起了。可局势在变化,这两年尤其动dàng,可能表面看着风平làng静,就比如家里这些女眷们,永远不知道朝中的暗涌和险恶,她们只知道太平盛世,钱粮满仓。但在宫里为官,颂银应该比她们更懂得利害。
他叹了口气,&ldo;你还年轻,过完生日才十九,还小呢,阿玛想多留你两年,所以这事儿先不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