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种随意地搅动几下,就能把普通人身上的反叛性给勾出来的人,可真是个不管不顾的疯批。”
因为对这种力量的恐惧,容青千的话不是特别客观。
不过,付杨并没有那么糊涂。
“也不能这样讲。平心而论,她做的并不过分,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倘若有足够公平的环境,普通人又怎么会滋生反叛性呢?就像,如果睡得很舒服的话,谁又愿意醒过来呢?”
容青千问道:“现在睡得不舒服吗?”
这个问题没有具体指代对象,但她觉得他能意会。
付杨没有接茬儿,对她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是睡得挺舒服的。如果有人觉得不舒服,那应该是他们还不够累吧。日夜为生活奔波的人,肯定是倒头就睡的,哪管他春夏与秋冬。就算周遭的环境再恶劣,周身的疲乏总能让人睡得着的。倘若不借助短暂的黑夜休养生息的话,要拿什么来面对白天沉重不堪的现实呢?”
好残忍的话。
更残忍的是,说这话的人,并不把其当成一种残忍。
只当做再寻常不过的规律。
倾向于自己的,人为设置的规律。
付杨客观地分析道:“可你们所造成的情况是,在疲惫不堪者昏睡的破茅草屋放火啊。让人生在茅草屋,死在茅草屋,一辈子都难以走出茅草屋。还要找人欺骗他们,已经走了出去,弥漫的浓烟只是做饭的炊烟,灼烧的痛感不过是梦中的虚幻。只要一直睡下去,总有一天能吃到热饭。”
虽说情况是这么个情况,可容青千听完毫无触动。
暗中操纵的人,又不只她一个。
也没见谁受到任何惩罚。
反倒是指责这一切的人,都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不以为意地说道:“谁在乎这些人啊。有的人,生来不就是注定被欺骗被利用的吗?”
他无法彻底否认她的话,但也做不到完全认同。
“不是没有人在乎,至少,瓷瓷是在乎的。如果不在乎的话,她就不会试图让那些即将被火光吞没的沉睡者醒来。可倘若已经丧失反叛性,是很难在疲惫幻梦中醒过来的。然而,要是全都有了反叛性,今后又怎么可能甘愿睡在茅草屋呢,恐怕要出来抢占地盘了。”
有的时候,谈判并非要明码标价,尽显底牌。
那样很容易陷入僵局。
有效谈判,往往是在不经意间摊开利害关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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