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启超出了事,这两年他都没什么事做,天天游手好闲地冲老太太施压,郑淑梅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了儿子隔三差五地朝她闹。
两年间她没少拉下老脸来求女儿帮忙。
可江远又不傻,没道理把自己和前妻创建的心血毁在那个小舅子身上。
这天老太太又让司机把她送来了女儿的别墅,陪同她一起来的,还有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
苏洁一听母亲要来,不由得头皮发紧,心里也跟着慌起来。
老太太求人办事,这次难得地给闺女带了点水果点心。一开始老太太还装的满脸和气,扮了片刻慈母,问了问女儿和女婿的近况,继而又询问江浅和江易晨这些小辈们的情况。可绕来绕去,还得绕回到苏启超身上。
苏洁知道逃不过这个话题,索性就跟郑淑梅直接摊牌。
“自从启超回扣的事情查出来,老江已经不在家里和我说任何关于他公司的事了,更不让我插手管公司。”
三人之间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
苏洁继续说道:“当初公司创建,我也不过是个文员,您知道公司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吗?他江远当初没嫌弃我,还能给咱们这么好的生活。。。。。。”
郑淑梅抬眼要反驳。
苏洁抢先往下说:“您以为我明里暗里帮衬娘家的钱,老江会不知道?他知道,之所以不揭穿,是为了换一个家宅和睦!”
郑淑梅听不下去了,腾地一下站起身说:“小洁,你这是什么意思?换家宅和睦?就是说把你们家弄得不和睦的是我老太太?”郑淑梅指着自己,眼里冒出凶光。
苏洁当然不敢这样指责母亲,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只是说我和江远毕竟半路夫妻,又无共同的子女,感情自然和那些普通的家庭不一样。”
“就是因为你们和普通的家庭不一样,才要多多为自己打算嘛?”郑淑梅压了压火气,硬逼着自己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给女儿细细分析:“你说你们这种关系,暂不说江远和你是不是一条心,起码江易晨那小白眼狼不是跟你一心吧?”
郑淑梅说着抚上了苏洁的手:“闺女呀,人要为自己打算的,你也要为你的女儿小浅打算呀。”苏洁没有反驳母亲,心里却想的明白。江浅是个女孩,将来早晚要嫁人,江远只需要给女儿置办一套嫁妆就好了,往后余生她和老江也还能有个安稳的日子。所谓替自己打算,不过是帮着苏启超坑江远,这事她不会做,也不能做。
苏启超见姐姐始终不表明态度,在一旁听得着急,干脆自己上前去说,他压低了声音,虽然家里的其她人都已经被打发出去了,可接下来说的话太大了,他还是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姐,我之前捞点油水,那是因为这公司它姓江不姓苏,如果你能取而代之,弟弟我花的那就是自家的钱了,还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吗?”
“你说什么?”苏洁让弟弟的话吓得不轻,双手掩住口鼻,显然吃了一惊。
“你看,我姐夫忙了一辈子,也该歇歇啦。”苏启超又往苏洁耳边凑了凑说:“有人能弄到一种无色无味的药,保管他吃了无性命之忧,只是身体精力大不如从前。姐夫退居二线,姐姐你才好掌管集团!”
“不,不可以。”苏洁眼中有些惧色,她知道自己这弟弟不学无术,可没想到竟然为了夺权能做到这一步,像是不认识苏启超一般,她感到眼前的人陌生又可怕。
夫妻多年,苏洁和江远是有感情的,哪怕是亲情呢,也不能由着苏启超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江远他对我们不薄,我不能这么做!”
“简直是胡闹!”郑淑梅看着苏洁的神情,在一旁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几,帮儿子打圆场,同时冲苏启超使眼色。
苏启超领会了母亲的深意,果然闭了嘴,乖乖地向苏洁道歉:“姐。。。。。。我。。。。。。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苏洁捂着心口,仍心有余悸,可自家弟弟已经道歉,他一向没什么正形,又有母亲护着,也就不想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了。苏洁敛了神,垂眼看着自己交叠在腿上的双手默不出声。
郑淑梅也觉得刚才那话说的极为不妥,于是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便拉了苏启超要走,苏洁不挽留,只起身把她们母子两人送了出去。
新学期开学不久,李申想借着自己过生日的事邀肖可可一起,却不想肖可可在收到邀请后,就去了自己常去的蛋糕店,选了一款奖状图案的蛋糕送去了李申的研究生宿舍。连祝福短信都没敢回上一条。
她怕呀,怕自己小心藏起来的感情会在不经意间被人发现。有时候人的坚强是伪装出来的,无人识破便能掩藏的很好,一旦被人扒开,是无论如何都很难再藏好的。
傍晚李申宿舍的室友十分好奇,看着他蛋糕上的奖状疑惑地问:“现在朋友之间送蛋糕都这么正式的吗?送奖状?”他有点摸不透这送蛋糕的人是什么样的性格。
李申看着蛋糕出神,好一会才回答他:“送蛋糕的人大概是借着生日,祝贺我考上海大吧。”丁宁见李申有点魂不守舍的,特意凑上前问:“怎么送蛋糕的是个姑娘?”
李申看他一眼,对方立即心领神会:“该不会是。。。。。。旧相识吧?”看着李申的长睫微微地颤动了一下,丁宁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嘴上更是口无遮拦:“难道是前女友?”
这话把李申说恼了,他起身直接将对方的脑袋按到桌上,“前什么前!闭上你的臭嘴。”说完他拿上手机出了宿舍。
丁宁琢磨过味来,在后面大喊:“喂,能送你蛋糕,说明还有希望,你想点办法呀!不行就上点手段!”
那讨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得李申想骂人,“上手段上手段,你以为我不知道呀?”李申自言自语,说着左拳打在右掌里。他出了宿舍,仰头看天,偌大一个南丰,却感觉自己无处可去。生日总归要庆祝一下,去哪呢?李申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快到酒吧关门的时候,李申在里面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早在几个小时之前,李申还站在肖可可的宿舍楼下,希望能与那楼里的人见上一面,哪怕是擦肩而过的一眼。
可等了几个小时,腿都站酸了,也没看见她一个背影。
于是李申沮丧地走出学校,就近去了一家酒吧,独自喝着庆生的酒。
他把手机通讯录翻了一遍又一遍,在南丰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叫出来陪他的。唯一一个与自己千丝万缕的人,却还不在自己的通讯录里。
原来当年他们分手后,李申看不得有关她的一切信息,索性就把她手机号也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