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画了一幅中规中矩的鱼戏荷花图,众位皇子纷纷上前围观,交口称赞。
黎慎韫轻轻一咳。
站在桌子另一侧的十皇子黎慎礼连看都没看自己的五哥一眼,却忽然皱起眉头,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那幅画,仿佛失声一般脱口说道:“这……”
他说完这一个字,便连忙看了皇上一眼,牢牢闭上了嘴。
四皇子黎慎宏不耐烦地嗤笑一声,说道:“老十,当着父皇的面,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何必做这等扭捏之态,不像个爷们。”
黎慎礼也不生气,只说:“四哥,没什么,是我方才不小心看花了眼……”
两人的对话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他皱眉看了黎慎礼一眼,言简意赅道:“讲。”
应翩翩扫了黎慎礼一眼,唇角微微一动,显出几分意味深长。
黎慎礼没了法子,犹犹豫豫地从怀中摸出了一样用锦帕包着的东西,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只鼓鼓囊囊的荷包。
他将这枚荷包双手呈给了皇上,为难道:“此物……唉,此物实在污浊不堪,有污龙目,更不宜在五哥面前展示……儿臣得了之后,本想暗中调查来历,没想到今日看到了应公子的画……请父皇恕罪!”
他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清楚,却早已经将众人的胃口吊起来了。
皇上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将荷包拿了过来打开,从里面抻出了一方薄如蝉翼的绢帕。
这些人当中,除了黎慎礼,黎慎韫和应翩翩对于绢帕上画了什么也都是心知肚明,但两人还是有志一同地跟身边众人一样,抬起头来,用好奇的目光向着绢帕上面望去。
——一男一女,作僧人打扮,在寺庙中缠绵的春宫图。
黎慎韫刚才还红润带笑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手上攥紧了拳头,露出一副愤怒羞恼之极却又不敢造次的神情来,表演层次十分丰富。
“混账!”
皇上亦是勃然大怒,将那荷包连着绢帕劈面丢在了黎慎礼的脸上,厉声呵斥道:“这样的东西你也揣在身上,成何体统!”
他一发火,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黎慎礼被砸了也不敢吭声,叩首道:“父皇恕罪,儿臣知道这有失体统,只是儿臣前几日无意中捡到这方……帕子,亦是十分恼怒,便派人查探其来源,没想到发现京城中几处书局竟都在私下里贩卖这种淫秽之物!儿臣还没有查出具体结果,这才不敢上奏父皇,免得惹您烦忧。将这方帕子带在身上,也是为了随时调查,直到今日……”
他的话停下来,接着转头,看向应翩翩,也使得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应翩翩身上。
应翩翩满脸无辜,问道:“十殿下,不知您看着臣是什么意思?臣一向洁身自好,对此道并无钻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