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赶到阵地上的时候,那个打白旗的日本兵已经上来了,一群守军拿着枪围着他。这个鬼子兵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矮矮的身材,却有意把头高高扬起。
看到鬼子张扬跋扈的样子,李德明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脚把他踹倒:“龟儿子到老子的地盘上来了还这么嚣张。”
“八嘎!”那鬼子何尝想到会有这般遭遇,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口泥土,瞪着眼睛就要和李德明拼。
“太君息怒,太君息怒。”鬼子身边一个有些发胖的男人小声安慰着,随即对付安民他们看了看,问道:“我们是皇军的信使,请问你们的最高长官来了没有。”
李德明刚才那一脚正嫌不过瘾,见这个人显然是个汉奸,有心戏弄他一下,也为后面炊事班的人多争取点时间,便一指那汉奸:“你是哪个?”
“长官,我可是皇军的翻译官,请多指教。”那汉奸并没有什么惧色,背着手回答道。
“翻译官?那你的日本话是在哪里学的?”李德明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掏出烟杆装上一锅烟丝,吸了一口。
或许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年轻就吸烟杆的人,那翻译官看了半天,才得意地说道:“我这日语是从小在青岛学的。”
“谁出的学费啊?”李德明又问道。付安民都知道了这小子是在争取时间,也没有打断他,看着他表演。
“爹妈给的。”翻译官有些奇怪,怎么老是问道自己身上。
“哦,爹妈哪里人啊?”
“太原人。”
“哦,太原人?”说到这里,他像是忽然醒悟过来,张大嘴巴,用烟杆指着翻译官:“你,你,你是汉奸?你就是汉奸?兄弟们,快来看汉奸啊。”
李德明极其夸张的声音使得周围的兵哄堂大笑,那汉奸终于明白自己被捉弄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八嘎!”那鬼子见守军放肆地大笑,心知不是好事,上前走到翻译官身边,冲着一群士兵骂了一句。
“行了,人家毕竟是使者。喂,汉奸,老子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看看已经由士兵开始吃东西了,付安民伸手示意李德明少安毋躁,双手叉腰看着鬼子。
听了翻译的话,那鬼子犹豫了一下,站到付安民面前,干净利落必恭必敬地弯腰向付安民行礼,站直身子几里哇啦说了一阵。
“长官,这是皇军派来的使者。”那汉奸陪着笑介绍了鬼子的身份,又继续说道:“皇军说很敬佩你们这些军人。作为军人,战死疆场是很正常的事,也是很光荣的事。但是我们不应该让战死的勇士暴尸荒野。皇军不愿意,你们肯定也不愿意。所以皇军派出使者,提议双方停火一个小时,收拾各自的遗体。不知长官意下如何。”
看了一眼阵地外横七竖八的尸体,,付安民心里一痛。昨天还在一个铺子里睡觉的兄弟,今天已经长眠在祖国的土地上。入土为安吧。略一思考,便同意了对方的条件:“可以,所有人员不带武器,手臂上绑白布为记号。”抬起拿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那我们就以14点29分为准,停火一小时。现在距离停火还有二十分钟做准备。”
那个鬼子一边听翻译,一边频频点头,脸上也露出笑容,显然很满意这样的安排。等付安民说完了,他再一次弯腰行了一个礼。
“锤子,敬礼倒是勤快,杀起人来就不眨眼。等到!”付安民鄙视地看了鬼子一眼,见他们要走,想起什么,急忙喊了一声。周围的士兵立刻把枪横在了他们面前。
“八嘎!”那鬼子大约是以为对方要毁约,气得嘴角一阵抽动。
“鬼子可以回去,你这个汉奸可不能回去。”付安民满脸笑意地说道。等士兵把那个汉奸抓起来,示意鬼子可以走了。
“太君。。。。。。”翻译腿都吓软了,对鬼子又吼又叫的,李德明却只听清了“太君”这两个字,大概是在向鬼子哀求救命。
鬼子和他对了几句话,大概是搞懂了事情的原委,抬起头看着付安民,竖起大拇指,做了一个佩服的手势,再看向汉奸时,脸上已经露出鄙视的神情,
拍了拍汉奸的肩膀,鬼子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长官饶命啊,长官饶命啊。”看见鬼子走了,那汉奸心知不好,跪在付安民面前,不停地哀求着。
“行,乱世当中,每个人都又自己的活法,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的,是不是?”付安民吩咐其他人赶紧做好收拾烈士遗体的准备以后,笑着对汉奸说道。
“是的,是的,小的确实是迫不得已,求长官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大约是听出付安民的话里没有处死自己的意思,汉奸竟然激动得哭了。
“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像个什么样子!再哭老子立刻毙了你。”付安民威胁了一句。那汉奸吓得一哆嗦,马上收住得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