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像人一样患得患失了。娘说的不错,当有了牵挂想念的人,事事就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怕。我很怕。”
陶恒想抽回被他牵引的手,却察觉他攥紧了她的素手,不愿松开。
“我怕你会被那道士收走,怕你会受伤,怕你会离开。”宇文护顿下脚步,背对着她一字一句说着自己当时的心情。
三年的分别,他并不怕。因为他知道他们总会有再次重逢的那天。可今天,他的心却不可遏止地在疯狂害怕。
那种即将失去的心境,让他的心不住的疼。
妖物?呵,这世上的人恐怕比妖还要凶恶吧。
陶恒不知何时绕到他面前,看着他脸上后怕的神情,心中一动。微微挣开他桎梏的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崛起嘴巴,和他眼对眼,鼻对鼻,嘴对嘴,心亦是对心。
宇文护眉梢带笑,大手一揽,扣住她的脑袋,愈发激进,攻城掠地,不叫她有逃脱之意。心里的恐惧在此刻,在她的唇上,她的气息中得到了片刻的释放。
不行不行,得赶紧将她娶回来。小狐狸太狡猾,生怕她逃跑。得让她有事可做。唔,生孩子是个好主意。
宇文护认真地吻着她的唇,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
回去途中,他们遇上了杨坚与伽罗,他二人竟还在斗嘴,真是对欢喜冤家。宇文护冷着脸向杨坚说明独孤曼陀落入陷坑后,那傻子火急火燎地就朝那儿跑去,全然忘了伽罗。
陶恒眼尖看见伽罗一闪而过的落寞,狐狸眼转的狡黠。想凑上前询问询问,却被宇文护紧紧拽住,动弹不得。
“回去了。”宇文护才没空理其他人的事,只想着让独孤信赶紧纳采礼,他好挑日子迎娶她进门。“小伽罗,你一个人无碍吧。”
独孤伽罗看宇文护护着三姐的样子,着实羡慕。只点点头,就见宇文护马鞭一挥,同陶恒扬长而去,多个眼神都没留下。
呵,男人。
她又转头看见急急而去的杨坚虚虚的背影,更是气愤地哼了一声。
哼,男人!
第15章
独孤府纳采礼的盛况可谓是京城一绝,过去多年还有人津津乐道。
独孤信脸色还是不好,负手站在府门外,冷眼看着宇文护以及他备下的彩礼,堵了一路了。这排场堪比圣上嫁女了。独孤信自然心情不佳,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独孤府啊。
“岳父大人,小小彩礼不成敬意。”宇文护十分满意地看着还正在源源不断送来的彩礼,哥舒正在一边清点数目。
独孤信白了他一眼,“我还没有收下这彩礼,太师你不用急着改口。”他丢下这话,摆袖便进府。
宇文护习惯性叉腰,也不在乎独孤信摆的臭脸色,只偏头吩咐哥舒,让他继续清点。随后就径直入了独孤府。
“姑娘,今日可要打扮地好看一些,只是这簪子就不能带了。按规矩到时姑爷肯定会过来送您一支最好的。”杪夏笑眯眯地盯着铜镜里的陶恒,将发簪收起,替她梳洗装扮。
陶恒也不言语,只随她摆弄,想起那日猎场上宇文护的一番情深意切,不由笑弯了眉眼。
“姑娘,您也不用一提到姑爷就这副模样吧。笑得跟花儿似的。”杪夏打趣她。
陶恒瞥她一眼,“好你个杪夏,你倒还敢编排我啦。”眉眼俱笑,言辞凿凿。“要嫁人了,不开心难道还苦着一张脸吗。”
“那是那是,也不看看我们姑爷是谁。我可听外边的人说啊,姑爷这次带来的彩礼可是摆了好几条街了,到现在都还没点清呢。可真是给了我们家姑娘天大的面子。”杪夏也着实替她开心。
虽然一开始她真以为这门亲事是老爷为了稳住太师而利用了自家姑娘,还替她不平过。但现在看来自家姑娘是碰上良人了。
陶恒却不在意那些。“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只是,“这话又是谁跟你说的,是秋词吧。”她唿地扭头,却不小心扯到了头发,疼得一阵抽气。
杪夏赶紧松了手,“姑娘呀,您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是稳重些吧。”轻柔地帮她抚着痛处。“还能是谁,自然是秋词了。”
“想想也是。只有独孤曼陀才会这么在乎这些身外之物。”陶恒不用猜都知道,“对了,那李府是不是也是今日一同纳采礼啊。”她想起那天伽罗奇怪的表情,突然问道。
杪夏点点头。“今日是太师府,杨府以及李府一同纳采礼。”
“那可真是热闹了。”陶恒抱着手狐狸眼直转。
宇文护和杨坚还有李澄一同站在厅堂之上,可彩礼却只有太师府一家的。杨坚抬手正要解释,却听宇文护懒散说来。
“真是不好意思,将你们二位的彩礼堵在街外了。我已经让哥舒赶紧清点了。”这话一出,堂上众人脸色青青白白,十分有趣精彩。
独孤信不想说话,背手立在堂前,也不看他。
李昞僵着笑脸,着实尴尬。自己的儿子却低着头心不在焉,不由咳嗽几声提醒他。而杨坚倒不甚在意,满面春风只等着独孤信收下彩礼,他便可准备迎娶曼陀过门。却哪知曼陀此时的心情。
“宇文护的彩礼都还点完呢,我出去干什么。让人看笑话吗。”独孤曼陀恨恨地将秋词替她戴上的杨坚送的发簪拿下扔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