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轻自认自己的轻功在阴阳阁仅次于阁主,踩水踏冰犹如红羽飘零,无奈自身毛病太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恐怕没几日可活。
她悄然的跟在这个盗人身后,却亲眼看他把偷来的宝贝如粪土丢入河底,转身单膝跪地俯首道:“义父,栾淼回来了。”
“竟是女子?”安轻喃喃自语,抬手抵在心口处,望着河岸对面的林子,“会是谁呢?”
“还是不够快,若这个速度潜入,怕还没绕过巫邪的视线,你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求义父恕罪!”
远处的声音安轻听的煞是古怪,仿佛是用腹腔发出的声音,莫不是此人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最近风声紧迫,先暂且收手,我听闻邻镇有阴阳阁的人出现,还破了古柏养的魍魉,你这里更不能出了岔子,懂吗?”
“栾淼明白。”
周遭恢复平静,仿佛那名女盗人跟对面的神秘人都已经离开,安轻一身红衣悄然的走出林子,来到河岸边。
月色荡漾在流淌的河流之上,十分撩人,可赏月者却早已没了心情。安轻敛眉盯着河底,指尖轻轻一勾,便将那木匣握在手中,随手打开看着精致木匣内的琉璃杯,眼角微眯,“果然是好东西,如此被沙土掩埋,倒是可惜了。”
……
第18章下棋
次日清晨,梵殷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朦朦胧胧的她直接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外面走过的护城守卫,眨了眨眼睛。
梳洗完换上常服来到外面,就看见安轻坐在窗边吃东西,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先生,你这么早。”梵殷晃了晃脖子,一路小跑过去。
“刚出炉的早饭,趁热吃。”安轻把器皿推到对面,笑问:“昨晚睡的可好?”
“还不错,就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是发生了何事吗?”梵殷边吃早饭边道。
“昨夜御史大夫的官邸又被盗人闯入,此人屡次行窃,自要追究问责,下令三日内不将此贼人拿下,就要有谁因此人头落地,所以气氛才会如此紧张。”安轻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却察觉梵殷面色沉重,“此事与你我无关,不如想一想接下来的路,我们要去哪里?”
“真的无关么?”梵殷托腮若有所思道:“这里是秦国国都,虽比不过其余几国繁荣,但能在这么多守卫眼皮子底下行事,我总感觉的并非是人为。”
安轻抿了下唇,身体前倾小声道:“你不是不信这些么?”
“经历这么多,我若还不信,岂不是辜负了先生跟阁主的栽培?”梵殷实话实说,抿唇道:“先生,这件事我们真的不能管吗?”
安轻沉了沉眉,思考了片刻道:“你若想管也可以,不过你要应我一事,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特别是跟阴阳阁有关。”
这可把梵殷给难住了,不暴露身份解决这件事,怎么可能?还是说安轻就是不想让自己管此事,才故意为难,让自己知难而退?
不过换个角度思考,安轻没有这么做的道理,毕竟阴阳阁看似强盛,实则十分隐秘,此事牵连达官贵人,若用阴阳阁的身份处理确有不妥之处,一番思考后,梵殷沮丧的叹了一声,“可是目前我毫无头绪,真是想帮也无能为力。”
安轻似笑非笑的起身,道:“跟我来。”
梵殷一脸疑惑的跟着安轻回到客房,她先让店小二在小炕桌上摆好棋盘,待房间只剩下她们二人时,安轻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匣,放在她面前。
“我们边下棋边说。”安轻说着把木匣递给梵殷,落下一子,示意道:“这就是昨日御史大夫官邸丢的东西。”
梵殷瞥了眼棋盘,又惊讶的看着木匣内精致的酒杯,嘴巴微张,“先……先生……”
“昨日我赏月时无意中碰见了那个盗人。”安轻表情慵懒,拿出铜袋轻吸一口,“我一路跟踪,没想到此人并没有将其据为己有,而是丢在了河里,你可知是为何?”
“丢了?”梵殷看的出木匣内的酒杯十分罕见,扫了眼棋盘拿出黑子随意落下,“莫不是因为害怕暴露自己才……”这话没说完便自行打断,毕竟这个理由她都无法说服自己。
“此人轻功极好,想必功夫也不会太差,能有胆子潜入御史大夫的官邸行窃,怕是早已把生死抛之脑后。”安轻将此事的问题难度一一列出,满目云淡风轻的看着坐在对面表情十分认真的梵殷,吐出云雾间落下第二子,“所以这样的盗人我们根本抓不到,你又打算如何帮忙呢?”
梵殷慢慢的拿起黑子,认真思考着这些问题,棋子在手中被她搓来搓去,她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下棋,在下棋的过程中将问题整理出关键,随着两个人有来有回对弈间,棋盘上已经落满了黑白子。
看着眼前的棋局,梵殷把要注意的事情加进去,要规避的事也加进去,感觉整件事都跟眼前棋局有了关联,就像眼前人棋艺高超,棋局自然是越下越惊险,但梵殷相信总有一条路可以行得通,就看自己能不能找到了。
不愧是二算先生,任何事她都可以归类成棋局,开阔自己的思考方式。
半个时辰后,棋局进入僵持,梵殷抿唇无奈的叹道:“这局,不管怎么走,我都不能赢。”
安轻落下白子,捏起被吃掉的黑子,挑眉笑道:“如此,是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