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与他一同进入国子监的还有另外两名来自江州府的优贡,三人关系十分要好,原本成绩也都不错,可就在一年后,二人却先后出了事。
一个牵涉进了一桩不名誉的案子,被赶出了国子监。另一个自那之后性情大变,终日饮酒,浑浑噩噩,一次失足摔下了凉亭,磕破了脑袋,以致于昏迷了数日,清醒后便被家人领了回去,再没来过京城。
顾义璋的父亲是江州府当地的一名员外,家中还有几个兄弟姐妹,虽不说大富大贵,但怎么也算小有家资。
顾义璋是家中最有出息的子嗣,其父对他寄予厚望,入学时的束修礼给的都比普通的厚重,足见也是肯为儿子花钱的。
苏天乙想起他身上那件明显已经很旧的监生服,觉得既然顾义璋家里能够支付比原有规格厚重的束修礼,没道理会舍不得给他买一件新的监生服,一件衣服而已,没几个钱,却关系到读书人的体面。
这多少有点奇怪。
“郡主,是否需要派人去江州府仔细查一查?”鹤舞问道。
“暂时不必。”苏天乙觉得虽然有疑点,但仅凭这一点不足以兴师动众地专门找人去查,她还需要再看看。
不过一同前来的三人,一人被开除,一人自动退学,只剩下一个还留在学校里,但明显待遇与从前无法相比,这不禁令苏天乙想到了前世看过的探案剧集,这种情况下八成是有什么内情的,往往还会牵扯到某些惊天大案。
苏天乙可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么复杂的地步。毕竟生活不是电视剧,几集就能顺利解决。
在这个完全没有监控,交通也极其不便的时代,想要侦破一桩过去了一年半的案子,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平时多留意他一些便是。也没必要时时跟着,只在他出现的时候多关注一些就是了。”
“属下明白了。”鹤舞应道。
苏天乙继续忙手边的事,这件事却也记在了心里。
后来的几天,司业王简总是借故晃悠到苏天乙的面前找存在感。拍起马屁来不遗余力,最关键的是还从来不重样,苏天乙觉得从某方面来说,他也算是个人才。
有趣的是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每次都要带上三四个年轻俊俏的学子、监生,看上去干干净净的,还略显羞涩。
有的更有趣,甚至表现出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神情,也不知道王简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估计在这些少年们的心中,她苏天乙来国子监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给自己后院挑人呢,公干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简直司马昭之心,就差没把拉皮条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苏天乙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自然清楚自己的名声在外头传成了什么样,可眼下是在国子监公干呢,王简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带人来给她挑选,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把这些学子当成什么了?
又把国子监这学习圣地当成什么了?
碍于当着少年们的面,苏天乙不好把事情说的太直白。
她不止一次委婉地表示王简不需要这么做,她就是单纯来办公的,旁的心思一概没有,王司业若是空闲时间太多,不妨多花些心思在如何教育学子以及更好地建设国子监的问题上。
可王简的脑子不知是怎么长的,就是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