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先生喝了一口茶,继续说:“赵怀瑾,今天每天下学你多留半个时辰,把今天默写的东西抄一百遍。”
我呆了,忙问:“老师,我全写出来了!”
“你倒是一字不落全写出来,就是字太丑了,为师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丑的字。”浮先生说着把我写字的那张帛书展示出来:“连字都写不好,读什么书!”
我老老实实接茬:“弟子知道了。”
浮先生接着夸了刘交和申培两人,然后将《论语》第一篇实实在在讲解了一下,就这一下功夫就已经到黄昏了。
黄昏的阳光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金黄色,天上是绚丽的晚霞。浮先生交代了一下明天要学的东西,然后就放学了,我还没来得及乐,张良就把我叫住:“姮儿,你还要练字呢。”
我回家的喜悦顿时消失无踪影,大家都已经走了,这时只有我们两人,我回去坐好,张良拿了一张帛书给我,道:“你对着这个字帖来临摹。”
“要不我拿回去写吧,不然等会天黑了。”我讨价还价。
张良把毛笔塞到我手里:“放心吧,酉时末才会天黑,还早着呢。”
张良在前面项伯的桌边坐下,看样子是要全程盯着我,我只好认认真真的写字,一边感慨:“子房没当师兄前是十分温柔良善,当了师兄了就开始铁面无私了。”
他低声笑起来,露出一个好看的笑脸:“姮儿也愈来愈伶牙俐齿了。”
黄昏的光照在我们的身上,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炊烟的味道,我忍不住出神去细想是不是学宫里的厨房开始做饭了。不留神,又写错了一个字。
张良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写错了。”
他指尖的温度和他的声音一样凉,我还没看到是哪个字错了,他突然起身坐到我旁边环住我,握住了我的手。
张良的字很有风骨,对比了一下浮先生让我临摹的贴,我了然,原来这是他写的。
张良说:“握笔不要太用力了,不然写出来全晕了。”
他离我这么近时,那股隐隐的兰花香味都蹿到鼻子里了,就算是香水,都没有这么好闻。见我盯着他衣袖看,张良问:“怎么了?”
“又闻到你的兰花香了。”我说。
张良松开我的手,又戳了我额头一下,似乎是戳上瘾了又连戳了好几下,他说:“不认真写字还老是走神,再不认真等会回去真的天黑了。”
我只好奋笔疾书,真的抄到一百遍的时候,我的字渐渐也有模样了。张良把笔墨收好,一边交代:“明天也要好好写,不然先生还要罚你的。”
“知道啦。”
“走吧,我送你出去。”张良牵起我,他那么高,一站起来我就只能仰头看他了。我一边走一边开玩笑:“你说你这么牵着我,不认识我们的人会不会以为你是我老子?”
“你……”张良难得被噎了一下,他好笑的摇摇头:“姮儿太调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