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大风吹了梧桐树,自有人家道长短。清儿退亲的余波仍被长乐镇的人所津津乐道,但也有人趁机打起了主意,托这个托那个上门提亲,可这来的,都是参差不齐的货色,王元儿婉拒了,那起子人就说出都是退过亲的人,还惯会装腔拿乔,这可让王元儿气得几乎没七窍生烟。
一边烦扰着家中庶务,一边忧心着王清儿的心,王元儿急得嘴上都起了好几个火泡,这天气一下子转热,她也跟着病倒了。
最先发现王元儿不妥的是秋棠,王元儿素来起的早,今儿却叫不醒,进屋一看,见她额上冒汗,满面通红的,就知道不好,一探额头再把脉,脉相乱得不行,这是心火急躁,人也发起热了。
王元儿这病来得又急又猛,连续吃了几天药,才见退了热,把家中众人都吓得不轻。
偏生在这时候京中的白掌柜又传来信,说是铺子的货出了问题,那从海外拿回来的安神香竟有让人迷幻的药,其中有人用了这安神香,竟出现幻觉,然后用刀子捅死了丫鬟,也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现在铺子被人查封了,他和小二也被扣在衙门。
王元儿听了更是急怒攻心,好容易退下去的热又升了,挣扎着要去京中。
“大姐,你这都病成这样了,哪还能去京里?”王清儿死死的按着她。
“白掌柜……”王元儿的声音好似被沙子磨过一样,沙哑得不行。
铺子可以被封,可白掌柜他们,是要救出来的,都是帮她做事的人,哪能就此就手旁观?那岂不让人寒了心,以后谁还会跟着她?
“家里又不只是你一个人,我去吧。”王清儿说道。
“你?”王元儿一怔,清儿能做啥呀?
“嗯,你让陈枢跟我去,他是崔大哥身边的人,在京里肯定也走动得来,让他同我去,说不准事儿很快就解决了!”王清儿淡声道:“再说,我也想在外走动一下。”
王元儿听出她的意思,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为着退亲那事发苦的,现在主动提出,只怕是真的难过吧!
也是,外头的传言,又怎会一点都传不到她的耳边去?
王元儿想了想,便同意了,趁此让她出去散散心,也管管事,将来也有好处。
当下,便让人叫了陈枢来,细细的吩咐,又让素娟跟着服侍她,看着王清儿他们一行往京城去。
“清儿……”短短几天,王元儿就脸色蜡黄的,形同枯槁,被秋棠搀扶着在大门口看着妹子上马车,心中莫名的感到发酸。
“大姐,你放心吧,我过些天就回来了,我给你带京里的窝丝糖。”王清儿坐在车厢,撩起帘子摆着手,笑靥如花。
“你自己要小心,别轻易离了人,有事儿就和陈枢商量着。”王元儿忍不住叮嘱。
“哎,大姐你回去吧,好好养病,我去了!”王清儿脆声应了,放下车帘,催了马车往前。
“姑娘,我们进屋去吧,你身上还发着热呢!”秋棠皱着眉道。
“再等会。”王元儿扶着门框,看着那马车越走越远,竟觉得很是不安。
“姑娘?”似是被她的情绪给感染到了,秋棠的脸色颇为沉重。
王元儿摇了摇头,将那不安压下,扶着她的手回了屋。
……
王清儿这一去京城,王元儿心中就更多了一层牵挂,病情反反复复的,总不见好全。
待得几天,王清儿来了信说在京中的宅子安置下了,铺子的事有陈枢在帮着跑腿,她也不过是听他安排的,这才稍微放了心。
王元儿这边有挂心,老宅那边,却是十分的喜乐。
张氏建议把老宅推翻了扩建,王二和爹娘商量过了,便也同意了,找了人来量地,又将屋后的一家宅基地也买了下来,准备重新建个大宅子。
王元儿并没有去问二叔哪来的银子去建宅子,如今他去了任上,听舅父说,他那药材生意,二叔也乘机参了一股,而福全这边,好歹还管着个小洋行,手头也还算宽松,建个宅子也不成问题。
再说了,二叔如今已经当了官老爷,两家又分了家,她也不想多插手老宅那边的事,过得歹过得坏都是各自的修行。
所以,听说这老宅要建房,王元儿也只是听了就算。
可既然要全部推翻重建,那么老宅就要暂时搬迁,张氏便想着暂时搬到王元儿这边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