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佑看向无所谓的皇帝,板着脸道:“皇上,此人心思何其歹毒”
宇文烨嗤笑道:“你觉得什么人会白痴到用蛊毒来对付你,还是用的这么明显的蛊。南疆南疆的老苗王早死了,现在的苗王喜欢你还来不及,还有谁朋党你有闲工夫结朋党”
“可是,这无端出现的蛊”
“好了,朕会派刑部彻查此事,但是,你最好让你老婆问问她那个神仙师傅。”
“谢陛下。”
孟天佑一走,宇文烨身后幕帘处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宇文烨道:“为何沈娉婷和孟天佑不受此蛊毒之害”
和尚悠远的声音传来:“神佛保佑之人自然无害。”
宇文烨冷笑道:“和尚,朕给你的时日无多,若是招不回鑫妃,你好自为之。”
“此计虽失策,但到底起到了间接效果,皇上大可放心,鑫羽公主一定会来。”
孟天佑回到家,下人告知沈娉婷和李玉都在翠华居。孟天佑进门时沈娉婷坐在床边轻拍着熟睡的孟瑜,李玉看向他点点头,轻声道:“孩子刚才又疼过一次,我施针引出来一些,但这种蛊太过特别,其繁殖的速度太快,还是尽快找惠觉师太来的好。”
沈娉婷道:“我也这么想,这种蛊长得太快,很可能是有人结合了巫术一起实施,我担心,孩子挺不住。”
孟天佑道:“巫术怎么用的”
“大概会不停的念咒文。”
“在哪里念”
李玉道:“不会太远。”
孟天佑站起来道:“排查,以定安侯府为中心,挨家挨户的排查”
定安侯府周围挨家挨户的排查是有难度的,这一片周围都住着达官贵人,非富即贵,宅邸被查总有讲究,等孟天佑终于查到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此时孟瑜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瘫在了床上。
孟天佑破门而入的时候,房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屋子正中一个头发全白,身形佝偻的女人盘腿坐在地上,其四周画满了奇怪的符号,女人此时在不停的念听不清的咒语。孟天佑拔剑厉声喝道:“贱妇,住口”
女人睁开眼,看了眼孟天佑,枯萎的嗓音传来“沈娉婷死了没”
孟天佑厉声道:“该死的人是你”
女人又闭上眼继续念。孟天佑气急,举剑劈过去,但一道强光袭来,孟天佑的剑被弹了回去。女人周围的古怪符号瞬间立起,将女人围得密不透风,孟天佑看着面前游动的符号,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又是那个和尚”孟天佑看向中心端坐的女人,他突然发现这个女人长得像一个人,一个被他发配的女人。
“徐婆子你快停下,孟瑜快死了”
女人突然停住,问道:“你说什么”
孟天佑道:“你们把蛊下在了孩子身上,你这几天念咒,是念得你亲外孙的命”徐婆子瞪着孟天佑道:“不可能我明明要杀的是沈娉婷,你一定在骗我”
“我没理由骗你徐婆子,你若还为孟瑜着想,赶紧停止”
徐婆子暗哑的喉咙发出古怪的笑声,徐婆子低下头道:“我再不上当,你们夫妻都不是好东西,若不是你们,我儿子不会因为逃跑被打死,我儿媳不会跟人跑,我孙子也不会病死都是你们我要沈娉婷偿命”
“你再不停下,偿命的就是孟瑜”
“孟瑜那个白眼狼,我为什么要为他停下,他死了正好”
孟天佑看向面前已经疯魔的徐婆子道:“他是你女儿唯一的骨肉。”
“那又怎样,我那不成器的女儿,我当初不惜下春药要她上了你的床,怀了你的孩子,但她自己蠢,自以为有了孩子就高人一等,不把她亲娘放眼里,这样的女儿要她何用。”
孟天佑听着这个恶毒的女人的话,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同这个从来自私、自以为是的疯女人再说什么了,提起剑又劈了上去,可是徐婆子周身的奇异符号发出强大的法力,孟天佑的剑砍上去就像砍着一块看不见的精钢石。
突然,“啪”一声,一道闪电从屋顶上劈下,白亮刺眼的光束砸下,等孟天佑睁开眼时,游弋的符号已被击成碎片,坐在正中的徐婆子被爆成了肉泥,包裹着血腥气的房子里,满地都是鲜红的血液和模糊的内脏,孟天佑不忍直视,徐婆子自私自利一辈子,怨念深重,怀揣仇恨归来,结果却是死的这般无葬身之地,可怜,亦可悲。
一道强光射下,光晕中白胡子老道飞身而下,抓起孟天佑的手腕道:“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一
孟天佑被绿荷老道带回家的时候,翠华居里已经哭声震天,孟天佑驻足在门口,他突然不敢迈步了,他不是怕自己哭出来,而是觉得他不敢去看那个小小的孩子的尸体,他更不敢看沈娉婷此时痛哭的身影。
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男人好像从来没有为孟瑜做过什么,他甚至从来不知道孩子爱吃什么,爱玩什么,孩子长到现在,他几乎都是奔波在外,他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儿子,而善良的妻子却将这个孩子当亲骨肉般照顾。她什么都看不见,但她总是表现的比正常人都正常,但作为丈夫他心里清楚,沈娉婷不是坚强,她是倔强,倔强到不想要别人说她异于常人,倔强到不喜欢任何人因为她看不见而给予的疼爱、怜悯和额外的照顾,她宁愿付出别人十倍百倍的精力去做同一件事,因为她要倔强的证明自己不是百无一用的瞎子。而自从她嫁给他,她就倔强的证明自己不是因为眼瞎才高攀他定安侯;不是因为眼瞎,仆人、残兵家属就可以明里暗里地欺负她;不是因为眼瞎,她就会去做一个对庶子不闻不问的嫡母。她为孩子的成长尽心竭力,为搭救孩子用了自己师傅给她的唯一的护身符,可是现在她用心抚养的孩子突然逝去对她的打击该有多大
孟天佑靠着墙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内心,孟瑜那么听话懂事,上回遭劫后就开始黏着他们,那撒娇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可是却再没了可是。他还记得上回孟小瑜过生,他无意间听到妻子不能生育的事,她大概一直把孟瑜当做亲生骨肉般抚养吧,现在该怎么办她那么喜欢孩子,孟天佑捂着脸蹲坐在地上。汪嬷嬷红着眼睛出来嘱咐仆人收拾东西,李玉也踱步出来,李玉站在门口仰头看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转过身看见了坐在墙角的孟天佑。
李玉上前道:“妹夫,你快进去吧,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