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到这里,就把刚才的话题给岔开了,林若鸿也没有再追问,知道高平并没有意参与到夺嫡中,他也就放心了,在过去,他希望自己的妻主辅佐有为君主大展宏图,而现在,他却只希望能和高平好好的过他们的小日子。
想到这里,他不仅有些忧虑,想到前两天才接到的两封信。
一封是自己家里的,信里说林开云被消了官职,因是何事信中没有说的很明白,只是说此事对家中很是有影响。
这两天他细细琢磨,发觉他父亲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还是希望他能在这里游说高平,令高家施展援手的。
为此,他这两天也有些纠结,主要是担心自家母亲的身体。
他知道自家母亲,一世清高一世自负,在自家姐姐身上更是投入了心血和期望,林开云这次被罢官,他很怕自己的母亲身体受不住。
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想过让高平出面,对此事干预。
自家父亲的信写得这么模糊,很可能自家姐姐的事实有些不好启齿的。另外,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林开云还是做一个普通人的好,或者教教书,研究研究典籍,不管做什么,都要比在官场强。
能就此退下来,他倒觉得是一件好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也令他为难,那就是高老夫君的来信。
高老夫君的信是相当客气的,信中高老夫君说,高平远在代州,身边没有长辈,还要他这个做夫君的多多辛苦。
又说知道他这两年甚好,做事妥当,总之除了交代他照顾高平外,就是夸她的,跟着信来的,还有几件内造的首饰,上好的丝绸,是指明给他的。
但那信中,却也在含蓄的提醒他人伦大道。
他和高平成亲已将有四年,圆房也有两年多了,但他却一直都没有怀孕,不仅是他,甘草那里也没有动静。
他们这样的家里,这种情况,他早该为高平张罗侍夫了,他每次连找个什么样的都想好了,但却没有一次真的实行。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错,作为一个正夫君,他应该更大度,更雍容,连高太尉还有几个侍夫呢,高平却只有一个,还是早些年从房里收的。
突然嘴唇一凉,回过神,就看到高平叉了个苹果放在他嘴边。
他的脸微微一红,看了眼云梅云兰,还是张口吃了,苹果是去了皮,削成丁的,吃到嘴中脆甜爽口,他嚼了两口,看了眼正在翻书的高平,突然下定了决心,高平如此对他,他也要对得起高平。
高平自然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自家的夫君就百转千思了,她表面上翻着书,其实心思却是在鹤翔那里。
去年高太尉在京,由孔青山出面,将玻璃的配方卖给了李家和宁王,对此,高平并不觉得意外。
不说林若鸿对她提过,宁王对京郊的庄子感兴趣,就说那么一笔利润,也是不好长久独吞的。
当然,以他们高家的力量,倒不是吞不下来,只是何必出那个风头?再说,现在高太尉是家主,在位上,如果将来高太尉退了,又该如何?
只是宁王拿到那个方子,立刻大干特干,她手下也有能人,也没有避人耳目,虽说不是玻璃都涌了出来,但一时间也比原本多了几十倍。
自然,数量多了,价格也就下来了,可玻璃的成本原本就极为低廉,不管怎么说,还是暴利的。
这个世界,商人地位不高,但钱权结合,却是无往不利,宁王那样的地位风头,本就有大把的人跟随,银钱上面宽裕了,更是方便。
高家虽不是有意助宁王,但从效果上来说,的确是帮了她,这一点,无论是高太尉还是高平,都是不愿意的。
因此高太尉才会同意她和鹤翔做生意。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外,也是因为鹤翔在大震关,而大震关离初芽牧场并不远。
这两年她和木兰连手,大量向初芽牧场倾斜丝绸、钟表、玻璃等等各种物资。
初芽牧场过去一直算得上闭关锁国,对外向来是站在卖方的地位,从上到下都积累了大把的财富。
过去虽也有大雁的商人想打通这条商路,但牧场的政策在,他们又接触不到高层人物,因此一直都是小打小闹。
而他们有木兰的人脉、路线,再加上银钱攻势,很快就站稳了脚跟。有了第一步,剩下的也就容易了。
不过是用初芽牧场赚来的钱再去收买初芽牧场的人,当然,愿意背叛初芽牧场的是不多的,可是,他们提的要求也不是出卖牧场,不过是在做生意的上面照顾一二,这个要求放在那里都不能说过分,因此他们在初芽牧场倾泻的物资,也就一年比一年多。
当然,只是两年,他们的准备并不充分,只是,也不能再等了。
“小姐,不能再等下去了。”王寒佑看着正在翻账本的木兰,深怕他被眼前的利润迷住了眼,开口道,“已过两年,二小姐威望日重,日前,二夫君的嫡女已经出世,再等下去,就算小姐将来回去了,恐怕众人也会心有不服。”
木兰抬起头,笑道:“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去,都会有人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