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镜子镜子,你在哪儿呢?&rdo;卢荻都要哭出来了。突然她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心中不禁一喜。但是‐‐这个东西似乎不像呢,硬梆梆的,再往上却是热乎乎的‐‐天哪,这是……
&ldo;人腿啊!&rdo;卢荻吓得魂飞魄散,两眼一摸黑地回头就跑。
但胳膊却被一只大手死死拉住了,&ldo;你怎么了?&rdo;
卢荻拼命挣扎,&ldo;你是谁?&rdo;这个声音好熟。
这人似乎很奇怪,&ldo;我是袁飞鹰,不记得我了?&rdo;
袁飞鹰,是那个警察。卢荻心安了一些,&ldo;这里一片漆黑,我怎么看得见你啊?&rdo;
&ldo;漆黑?现在是下午四点,天还很亮。&rdo;袁飞鹰更奇怪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看到的和袁飞鹰看到的不一样?卢荻狠狠揉着眼睛。
&ldo;我明白了。刚才我看到这边突然有一片很强的光闪了一下。你一定是突然被强光照射,造成暂时性失明了。休息一下应该就可以恢复了。&rdo;
这样说也确实有些道理,可是,&ldo;袁队长,这里是哪儿?我那个朋友和我一起来的,你有没有看见他?&rdo;
袁飞鹰沉默片刻,才迟疑地说,&ldo;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就我所见到的景物来说,这里是观音山后山。可是,就逻辑来说,这里是‐‐&rdo;
&ldo;哪里?&rdo;
袁飞鹰一字一字说,&ldo;李家别墅。&rdo;卢荻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能感受他语气中的不安。她忽然觉得背后一丝凉气窜了上来。
袁飞鹰离开后,就开车准备回警局,走到半路上忽然觉得怪怪的。他一看,自己怎么又开回李家别墅来了?虽然他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但还是掏出枪,下车走进李家别墅。刚踏进来,他就感觉远远有道强烈的白光一闪。好在他反应快,赶紧抱头蹲下,不然估计也跟卢荻一样了。再睁开眼睛,他就已经在观音山了。
&ldo;鬼打墙!&rdo;卢荻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这阴招她太熟了。
这么说,她和李天源根本就没到观音寺,佛堂和游客都是幻境。这一切被古镜一照之后,应该荡然无存了吧。古镜?!
&ldo;糟糕!&rdo;卢荻赶快又蹲在地上开始摸索。
&ldo;你在找这个?&rdo;袁飞鹰递过来一只方方的木匣。
卢荻打开一摸,知道这确实是自己的那面古镜。她虽然没有法术,但从小和古镜有特殊的感应。不然凭她的法力也无法使用这面来头不凡的古镜。她终于安心下来,对袁飞鹰也多了些好感。袁飞鹰把古镜还给她这个举动,比他警察的身份更令她信赖。她虽然一度想做个凡人,但安全感终归还是建立在法术界的概念上。
&ldo;行了,看我的吧!&rdo;卢荻虽然两眼一摸黑,但还是摸索着把古镜拿出来,朝四周乱晃一圈,胸有成竹地问袁飞鹰,&ldo;怎么样?我们回李家别墅没有?&rdo;
袁飞鹰等了半天,没见动静。只好咳嗽两声,有些尴尬地说,&ldo;呃,还没有。&rdo;
卢荻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甘心地问,&ldo;那白光、青光、紫光之类的呢?&rdo;
袁飞鹰沉默良久,估计是在努力捕捉卢荻所提到的异象,但终无所获,于是很务实地说,&ldo;前面的雾好像散了点,我们往山下走吧。拉紧我的手。&rdo;
卢荻的手被他握在宽大的手掌里,出糗的懊恼渐渐消失,温暖和开心的感觉缓缓漾开来。
&ldo;快点,要下雨了。&rdo;袁飞鹰回头说,&ldo;你笑什么?&rdo;
卢荻这才发觉自己的嘴角不觉挂起了一抹微笑。头上阴风掠过,一只伤魂鸟几乎贴着她的头皮飞过。卢荻尖叫起来。
一双有力的胳臂稳稳地扶住了她,袁飞鹰柔声问,&ldo;没事儿吧?&rdo;
卢荻摇摇头,她忽然想起,李天源那个家伙跑到哪儿去了?他的法术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危险吧。她现在已经能看见周遭的环境了,四周是连绵的山头,远处似乎有些红墙的建筑,那大概也不是真正的观音寺吧?袁飞鹰带她走的,是下山的路。前面的树中露出一角房屋,是很常见的山间旅馆,看上去规模很小。
&ldo;前面好像是个旅馆。&rdo;袁飞鹰说。但是,那是真实的还是幻境呢?
雨已经下大了。两个人迟疑着走了过去。
旅馆门口有一棵老得不成样子的柳树,歪歪扭扭,疙疙瘩瘩,枝条却依然翠绿柔软。卢荻偷偷拿出刮眉刀,在树干上尽可能深刻地划了一个三角形。这树要是是一只鬼变的就好了,痛死它!卢荻不无恶意地想。
旅馆名字叫&ldo;杨记旅馆&rdo;,实在很小,只是一间小平房,但里面布置得很精致。看见他们进去,老板是一个长相憨厚的青年,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ldo;哟,您两位住店?&rdo;
&ldo;呃……哦。&rdo;袁飞鹰不置可否,高大的身材往屋里一杵,空间更狭小了。
这时,外面又进来了一群年轻人,吵吵嚷嚷地说下雨了要住一晚。领头的一个挑染着蓝色头发的姑娘很会讲价,既妩媚又泼辣,笨嘴拙舌的老板招架不住,五分钟内就打成八折,十分钟后就打成五折了,老板不禁一个劲儿擦汗。
蓝发女孩瞟了一眼袁飞鹰,又在卢荻身上转了转,似乎微微笑了一下,才和同伴一起去了房间。她的眼神活泼灵动,卢荻不由对她生出些须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