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玹淡淡抬眼,方无镜明白自己多嘴了,立刻噤声,端着汤碗就往外走。
“慢着!”知道是沈玹亲手煲的汤,萧长宁心中一动,忙直起身道,“拿回来,本宫要喝!”
方无镜转身,沈玹又道:“拿出去。”
方无镜跟个陀螺似的,只好又转回去。
“沈玹……”萧长宁乞求地看着他。
“第一次下厨,拿捏不好分寸,做坏了就不必吃了。”沈玹目光一软,说:“你吃面。”
萧长宁忐忑不安地问:“面也是你做的吗?”
沈玹‘嗯’了声,朝方无镜抬抬下颌,示意他快走。
萧长宁这才放下心来,卷着面送入嘴中,细细品味一番,连连点头道:“好吃,这是本宫吃过的,最好的吃的东西。”
她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沈玹知道她多半是安抚奉承自己,便嗤笑一声道:“殿下如此夸大其词,良心不痛?”
“并未夸大,字字属实。”萧长宁鼻根泛酸,眼里的笑却越发灿烂,“本宫从未想过,你肯用一双只会舞刀的手给本宫做羹汤,只为取悦本宫一人。以前虽然日日山珍海味,但说到底,比不过此时眼前的一碗面汤。”
沈玹道:“臣在追求殿下,做这些小事是应该的。”
萧长宁眼里闪过光,坚持道:“那也要谢谢你。”
说来惭愧,这桩惊世骇俗的婚姻看似是萧长宁吃亏多些,但萧长宁很清楚,自己除了受沈玹庇护之外,从未给过他什么。毕竟,自从她嫁给沈玹的那一刻起,沈玹便已经站在了人群的顶峰,受万人敬仰。
东厂提督沈玹,也不过是一个被迫披着恶鬼皮囊的普通人罢了。
正感动着,门外的方无镜吹了一声长哨,沈玹豢养的那只黑犬闻讯而来。方无镜将那碗失败的猪肚汤放置在地面上,示意黑犬吃完。
谁知那黑犬仅是嗅了嗅汤水,递给方无镜一个鄙夷的白眼,便兴趣索然地走开了……
走开了……
沈提督煲的汤,竟是连狗也不吃。
这便有些尴尬了。
方无镜摸了摸鼻尖,站在门外道:“厂督,或许……小林子能吃?”
沈玹面沉如水,似乎在思索今晚的菜是炖狗肉还是煲狗头。
萧长宁观摩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其实这面还不错,本宫觉得挺好吃的,真的。”
“行了,下次还是让厨子做罢。”沈玹慢斯条理地用完早膳,对萧长宁道,“今日还需进宫面圣,午膳不回来吃,你不必等我。”
闻言,萧长宁有些失望。她略一思索,问道:“可是为了追捕霍骘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