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忆往后避开,周启挡在她身前,折扇抵在吴旻下颌,轻而易举将人推出距离。
“很好,夜里的宴席,我定要与你对饮三杯。”
赛后宴席亦是设在梨园,届时会有地契奖励,生意场上的人亦会过来许多,梨园请的是江南名角儿,如今散了赛事,角儿也开始吊嗓子。
周启护着姜宝忆起身,一行人来到郑家花厅。
郑二爷难掩喜色,“宝忆,是你替你爹拿回了他的东西,若他在天有灵,定会感到欣慰。”
“既是宝忆争回来的,还应当由宝忆收好,那份地契,对大哥的意义不同。”郑三爷感慨,“若你能回苏州从商,造化定能赶超你父亲。”
姜宝忆摇头,郑重道:“不了,地契就由两位叔叔保管吧,母亲希望我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安安稳稳就行,我不会再去兴盛父亲的产业,还请叔叔见谅。”
她人小主意却很坚定,只是因为地契尚未到手,而商局又要求参与比赛的人都到场,故而姜宝忆有点为难。
周启安慰:“放心,我已着人给你舅母知会,她知道你夜里晚些回去。”
姜宝忆小声道:“谢谢大哥哥。”
周启:
能不能换个称呼?
吴家输了比赛,厅中气氛压抑。
倒是吴旻异常兴奋,吃了盏茶,又摸过几枚桂花糕吃下,叠腿压在膝上,脑中回味方才小姑娘的模样。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尤其是她专注比赛时令人移不开的神情。
每一分都让他无比着迷。
想到这儿,浑身血液都热的燥人。
他随身带的荷包,里面有瓶常用的迷药,先前与达官显贵去妓馆,有些人爱好独特,就喜欢未梳拢的清倌,那些人不好收拾,非得用些不寻常手段,久而久之他便常常备着。
没想到,今日兴许自己也能用到。
周启倒了热水,又将新换的手炉递给她,“他们是不是给你看了你父亲的账簿?”
周启倚着雕花屏风站住,毡帘挡下外头的风,屋檐的冰锥慢慢融化,滴滴答答掉落的水声好似春日的雨点,屋檐上时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枯枝被吹得咯吱咯吱。
姜宝忆抱着手炉,点点头。
盘账自然是按照对外宣称父亲有罪的假账来盘,即便她知道那是错的,也只能在今日将错就错。
母亲从未要求她有朝一日为父亲讨回公道,她一遍遍告诫自己,活下去,就是对父亲最好的回报。
活下去,安生的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