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背负的血债,不允你装聋作哑!”
他收回视线,扫了眼桌案上的茶水。
从许久前,宝忆便提醒他有人会在茶里下毒,可问她如何知道,她又只说是梦境。
因为梦境,所以特意去找叶太医求来辟毒丸?
他不信。
那么,便是宝忆发现姜家的秘密,又不好直接说出口,所以三番五次过来提醒他,怕他中毒。
周启往后退了步,浑身上下透着股疏离感。
姜宝忆两手揪住屏风,好容易站起身来。
“大哥哥,我觉得,你最好再备一根验毒的银针,万一那人没有找到时机,又往别的东西里下毒,那怎么办?”
“宝忆,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周启望着她,眸眼里平静无纹。
姜宝忆想起碧蘅院驱邪的老道,忍不住叹气道:“大哥哥,你是大理寺官员,做事秉公守法,若有一日有人对不住你,你不会因为私仇而痛下杀手,是不是?”
周启悬着的心愈发下沉,冷凝的眸眼如蓄着惊涛骇浪,幽黑而又充满杀气。
“还有呢?”他尽量平稳语气,可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发抖。
“还有,你真的需要谨慎些,饮食起居都要格外留意,银针随身携带,约莫就是这两日了。”
暗示的不能再明显。
周启往后,靠在雕花屏风边缘,目光斜斜看着眼底乌青的宝忆。
声音淡的如从喉咙里溢出:“好。”
姜宝忆没等到下毒人,苏氏便以即将大雨为说辞,带着姜瑶与她上了马车,刚回到姜家,雨水便倾盆倒下,屋檐的水柱如同泄洪一般,很快在廊下青石砖上汇积成大滩。
下人往屋里搬运盆景,收拾衣裳琐碎。
姜宝忆被翠喜护着赶回碧蘅院,一进门余嬷嬷备了热水汤浴,给她剥了濡湿的衣裳,手忙脚乱让她进去泡着。
这还不算,余嬷嬷又去端来温了三回的姜汤,亲眼看着她喝下后,这才安心。
正收拾湿衣裳,余嬷嬷瞧见里面有张晕染的看不出原内容的纸张,皱巴巴一团,拿出来问:“姑娘,这是什么?”
姜宝忆两手伏在桶壁,明眸盯着看了会儿,想起是周启给她的安神汤方子,遂摇摇手:“横竖是不能看了,嬷嬷扔了吧。”
相府
深夜之中,唯独书房灯火通明。
刘相与二子秉烛夜谈,说的是前几日提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