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难眠,天色终于翻出了鱼白肚。
凌玉用了早膳,便随着崔珩上了马车。
崔珩对她说:“公主,等入了城,微臣就为你请一个郎中。”
凌玉恹恹的窝在他怀中,路过客栈一楼,四处一片嘈杂。
客人们一边用早膳,一边议论着最近的事,凌玉经过他们身边,听闻他们口中的见闻,脚步一顿——
“最近官道可是一点也不太平啊,嘉陵口查的严嘞,不知是出了何事?”
“你不知道?有重犯出逃,官老爷已经下了好几道搜捕令了,官兵们在各大关口都张贴悬赏,但凡提供线索者,赏赐黄金千两!”
“说是一男一女,恐怕身份不简单呐,你们亲自去城门口看看告示便是了,据说朝廷甚至派了个大人物来查案。”
凌玉还想继续听,可那客人已经付了银子,顾自赶路去了。
其他人一哄而散。崔珩在她耳边道:“此地不易久留,走吧。”
等到了城门口,凌玉挑起马车帘子,远远瞧了眼,只见官兵们手中拿着画像,仔细对比着过往的百姓,果真是在缉拿要犯。
她心口直跳间,崔珩已经命马夫调转了马车。
“不进城了,咱们继续赶路。”
处境一时之间艰难起来,坊市上到处都是官兵,拽着行人对比,兵荒马乱,他们只得继续赶路。
两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家茶肆停下,崔珩扶着凌玉进去歇息。
他们进店后,另有一伙人也停在了外头,乌泱泱一堆人涌进去,本来略宽敞的茶肆,一下变得十分拥挤。
周升守在楼梯处:“少主,您与夫人先上楼,卑职在这里守着。”
他拔出剑鞘的同时,对方为首的彪形大汉也拔出了剑。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便没必要藏着掖着。
对方跟了他们一路,周升早有察觉。
店内其他客人瞧见这一幕,纷纷逃窜惊慌尖叫,夺路逃出茶肆。
藏在四处的暗卫也闻讯风似的卷来,两方人马已经掀桌交手了!利刃相间,尖锐刺耳声音传出,茶碗接连摔碎,尖叫声此起彼伏。
血光四溅的狼藉间,凌玉被迫与崔珩隔开了距离,她提着裙裾慌乱上楼,一柄冷剑却于空中飞来,“砰”一声砸在她面前。
目睹了眼前楼梯被长剑劈开,木板被狠狠震出一道裂缝。仅差一寸,那剑便要刺中她了!
凌玉心口急跳,扶着栏杆颤着身子起来,回头却见身后一个壮汉翻过了栏杆,握着滴血的剑就要爬上来抓她。
来不急躲避,凌玉恐惧的闭上眼,可下一刻,一柄长剑便以雷霆之势洞穿了壮汉的身子,鲜血飞溅至女郎的面颊。
女郎瞳孔微皱,慌乱后退差点跌倒,身子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过,面前的壮汉轰然倒地,而她的夫君正绯红着眼,手持长剑,将另一个贼人一剑封喉。
凌玉被吓的不轻。
崔珩一把将她抱起:“你先进去,郎中在里头。”
一进屋子,她就头晕目眩抑制不住的干呕几下,多亏等候多时的郎中将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