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兄与吾等便一人从所保管之物中各拿了一件。
吾兄,祭祖之日,吾等定好生祷请祖宗保佑,助吾兄早过难关!
另吾兄,有一事,小弟思之再三,觉得应告与吾兄。
吾兄以往,每年拨予老家族人三万两银子,用于继续族学,抚恤贫孤,然,小弟无意中从别的族人处得知,他们皆不知此事。
小弟惊之,又暗询数位族人,得一惊人结果。
原来吾兄每年所拨之三万两白银,一未用于族中,二未济孤扶贫,竟是被嵩叔一家私吞。族中人不知主家每年拨银,孤苦者苦苦挣命亦得不到半丝帮助,而嵩叔一家,却因这每年拨银过得富甲一方。
不仅兄所拨之银如此,弟查之,发现自嵩叔这一支当上族长之后,便一直如此。其甚至对族人言,主家已不管他们,并无甚拨银,勿抱期望!
族人贫困病苦而死者不知凡几,族学亦因无银难支而倒闭,宗族弟子无书可读,难出人才!而每年侯府所拔之银,却只饱了裴嵩一家之私囊!
如此族长,弟心甚寒!
如今兄在京甚是艰难,弟本不应以此烦心之事污兄之眼,然弟觉得,兄长理应知之,日后,等兄渡过难关,亦应重整族群,勿令此贪婪之辈祸害族中也!
若非其所借之物是为供于祖宗祠堂,吾等定不予借。
后附二十一件物件之名录!兄知悉!
弟林宣”
西城都司看得愤然,什么?每年三万两白银,竟然一直被一家所贪?
他顺手就去拿下一封,但拿了个空。
总共就这四封。
这些信件,纸看着着极旧,有些年头了,显然是一直收藏在这里的。
再抬起头时,西城都司看着裴嵩父子的目光就冷了好几分,这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贪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吧?
想想,一个人能连给所有族人的银子都能一家贪掉,而看同族同宗之人贫病困苦无动于衷,让族学因无银而难以为继,眼光既浅,心思还毒,这样的人,想要贪掉那二十一件借去供奉于祖宗祠堂的御赐之物又有什么稀奇?
他沉声道:“裴嵩,二十一件御赐之物皆有名录,你何时拿走亦有时间,还不归还,还想再待何时?”
裴嵩父子大惊,他们是来京城避难来着,可不是来还东西的,那些东西老值钱了,在他们几代的积攒中,都是排得上号的好东西。
裴嵩道:“大人,小人虽没什么见识,也知道御赐之物,皆有御制字样。当初裴文朗几人赠予的,绝不是御赐之物,他们说了谎,证据定也是假证据,还请大人明察。”
裴泽丰也道:“大人,这几人也绝不是替威武侯府保存什么实力,他们就是卷携私逃,卷携私逃,坑害主家之人的话岂可信?”
西城都司冷笑一声,道:“你等以为时日久远,便事无可证,但当时这裴文朗兄弟们可是在你借口借出之物后,便即时写信告知于裴霁,十年前的旧信在此,难不成那时候他们便知你不肯归还?便做此局吗?”
裴嵩父子:“???”
什么信?
裴文朗兄弟:“???”
什么信?
不过裴文朗兄弟到底也是经历过事的人,现在情形于他们有利,他们虽不知周沉做过什么,但知道怎么配合,怕言多语失,那就低头不说话就对了。
不过,裴金海惊讶的样子还是给裴嵩父子看到了,裴泽勇立刻指着裴金海道:“信肯定是假的,你看他们根本不知道!”
西城都司也正好看过来,把裴金海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也皱了皱眉。这么惊讶?不应该呀!
难不成这中间真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