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每次的试探都很失望,这孩子,对朝事嗤之以鼻,一心只想离开京城,
说什么天下那么大,他想去看看!
安太傅父子一想,如今的朝政一片混乱,这孩子离开京城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安家帝师之家,大概到安太傅这一代为止,只看以后重孙子有没有这根弦了。
沐清瑜这么一说,安毅卓自是懂得的。
他沉默在原地,一时难以决断。
沐清瑜也不催他,道:“你先想想,如果你还想去青州,递个信到漪云楼,我为你安排!”
安毅卓茫然地点了点头。
满桌的好菜,是他喜欢的,但此时,却也不香了。
他食之无味地夹起一著放进嘴里,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连沐清瑜离开都没有反应。
又一次从青楼把自家太子扒拉出来,西唐的鸿胪寺卿几乎要连脸上的恭敬都维持不住了。
太子在西唐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也就算了,这是在东夏的京城,他还这么干。
他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安全吗?也没考虑过这样很丢脸吗?
李澄御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穿着中
衣,赤着脚,在房间里走动,满脸的不耐烦:“崔岩琥,你最好有正当理由,不然,本宫要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崔岩琥心中泪流,他这官是不高,正四品,但也是代表着西唐来出使,即使见了东夏的皇帝,递国书的时候都可以不跪。别人见了他,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会叫一声崔大人,太子这大呼小喝的,让他有丁点的受伤。
可他能怎么办?他只能陪着笑脸,恭恭敬敬地道:“殿下,您是不是忘了?你让下官向东夏皇宫递了帖子,明日就是召见之日。”
“见就见呗!”李澄御更不耐烦了:“见皇帝怎么了?咱是客,无非也就是吃吃喝喝那一套。难不成你叫本宫现在就斋戒沐浴?”
崔岩琥:“……”
斋戒沐浴当然是不至于,但是怎么着也该重视一点,他提醒太子,就是担心明天还要去从哪家青楼哪位花魁的床上挖人,挖得到还好,万一这位爷换了地方,挖不到,误了时辰,那就不好看了!
他道:“殿下,下官怕殿下事忙,所以特来提醒一声,倒也没有别事!”
这句话他说得委屈。
殿下着意惹事,把人吏部尚书的公子送进大牢后,又把吏部尚书送进来打了板子,不仅如此,他从到东夏京城开始,哪一天不惹出一番事来?
他不是怕殿下忘记明天和东夏皇帝的见面,他担心的是殿下这么到处拉仇恨,万一被谁套了麻袋,或者捅了黑刀子,他的脑袋还能好好地长在脖子上吗?
完全体会不到崔岩琥真正担心的李澄御一挥手,道:“本宫知道了,行了行了,别叭叭,一天到晚在本宫面前叭叭叭的,烦不烦。来人,更衣!”
那位头牌因着屋子里又进来一个男子,拿被子把自己捂住,也没有动。
倒是李澄御的长随应声进屋,开始为他穿衣。
那头牌一双目光落到李澄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