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燕一见,扑哧笑出声来:“当然是表扬,男人心细不好吗?”
我老表严肃道:“男人还是粗线条好,没听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鬼话!都是些混帐逻辑。”肖燕一脸不屑道。
两人边吃边聊,似乎再次穿越到那段难忘时光,享受起一道人生盛宴。饭罢,两人依依不舍地起得身来,提了饭盒,缓缓出得餐馆。刚进得店里,迎面撞见到周保财,只见他一身笔挺西服,头上泛着黑油光芒,腋下夹着锃亮皮包,正在与刘超义众人商议着什么。我老表心想,他定是为瓷器店开业筹备之事而来,便上前招呼道:“周总好雅致,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们卖场来了?”
“哎呀,好一对郎才女貌的神仙伴侣!怎么,才吃完饭呀?”肖燕一听,知道是生意场上惯常的玩笑话,也不好置言是否,只得红着脸,埋头紧着自己脚步,匆匆过到我老表摊铺,推出电动车,急急出门上班去了。
我老表把饭盒递与小杨,向周保财走了过来:“周总啊,你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呀。”
“哪里,哪里。这会还在问你呢?真是说曹操__曹操到!对了,刚才那位可是你家夫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明天带着一块来。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黎老弟,你说是吧。”周保财拿腔耍调地悠扬顿挫对我老表说道。
“周总真可谓见多识广,义胆仁心。明日您的瓷器店开业,我们卖场的兄弟,一定前来捧场。”我老表含笑看了看众人,对周保财扬声说道。
“周哥有情,我们卖场兄弟自然不会无意,到时我们自然会悉数到场。”刘超义大声附合道。
正说着,只见裴月扭着细腰肥臀晃入卖场,远远一见众人,隔山赶猎一般,对周保财大声叫道:“周总,办公室有人找!”周保财听到震天声吼,神色不觉一愣,知是裴月,脸色一沉,给大伙招呼一声,急急去了。
第十一章 贺庆典 应邀备薄礼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一年一度的国际劳动节,悄然来临。
“五一”这日,电动车大市场内,一派节日气氛。各店门前,焕然一新。为了招徕顾客,各店铺各显神通,张灯结彩礼迎客户。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刘超义,尽管对这种阵仗,已司空见惯,仍隐约感到市场似有一股暗流涌动。刚刚对黄丽说出心中忧郁,那黄丽是何等敏感之人,当即柳眉一蹙,让他赶紧出去看看。
刘超义奉命出得卖场,沿头大市场细细遛达一圈,待归得卖场,气呼呼的唤过众人,恚声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狗日的陈旭,这下子要对我们卖场‘断胳膊摸鱼,下独(毒)手了’!”
这陈旭何许人?他是市场做电动车生意起步最早的元老之一,亦是个颇有经营头脑的商界精英,多年来,凭实力击败对手无数。在市场内,由于经营时间长,积累了大批的人脉和资本,加之店铺位置处于有利地势,更是有恃无恐,不把任何同行放下眼下,一直以来,颇为自傲,自认是行业龙头老大。如今,随着大卖场进居市场后,他的生意才陡然受到冲击,心里煞是恼怒,由此对大卖场的存在如鲠在喉,意欲除之而后快。所以在“五一”前,拟定节日营销攻略,采取地面投递、媒体传播立体宣传、店面推销三位一体的强大攻势。不仅如此,就在节日当天,更是祭出新款车型大幅降价的杀招。
“新款底价销售,这不是自杀吗?”朱道明闻言,不由胆战心惊,对刘超义大声惊呼道。
“做空销售利润,这是让所有市场商户无利可图。如此一来,那谁还敢再做电动车生意?他这是想把电动车这个行业逼入绝境啊。”我老表深深地吸了口凉气,内心受到强烈的冲击,十分忧郁对大家分析道。
“财大就是气粗啊,他这不是在做生意,是在烧钱!”赵宝强的主业是电动三轮车,而陈旭并不经营此类产品,所以他受的冲击较小,但同样也感到深深忧虑。
“咦,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不准备去参加瓷器店开业了?”从外边过早归来的黄丽见卖场里一片愁云惨雾,奇怪的问道。当她随后明白,卖场里的愁雾自陈旭处引来,不禁莞尔一笑,见大家用朦胧眼神,望着自己,一脸不屑道:“真是少见多怪,这有什么,生意场上杀价很正常呀,它的目的是逼退对手,吸引人气。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祭此杀招!要知道,杀价可是把双刃剑啊,弄不好,伤人伤已的。”在商场历练多年的黄丽,早对商界各种惨烈的经营手段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双刃剑!”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老表一拍手道:“是呀,他这是以众为敌呀!我们现在只须以不变应万变,任他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随他尽兴表演,等他图穷匕见、黔驴技穷,我们再‘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黎老板,你的一席话真可谓慷慨激昂、拨云见日,让人大有醍醐灌顶之感啊!”朱道明听我老表一说,神情为之一震,伸出大拇指,大声赞道。
“淡定,淡定,这都缘自于黄姐的淡定。”我老表挥了挥手,对黄丽一脸钦佩地笑道。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自己拍自己的马屁了,我们也该去拍拍周总的马屁了。”刘超义见大家一时释了心怀,想想枯坐在店中无聊,便叉开话题,拉起赵宝强和朱道明,给大伙招呼一声,合了众人,向店门外走去。
一帮人三二成群,出得卖场,随刘超义来到市场背后礼品店。远远一见,花店老板正与三个服务员拾掇各色花卉,那刘超义待近到跟前,大声唤住老板,老板一见,停下手中的活儿,踮脚从花枝丛中窜身跳出,满脸堆笑地迎住,从衣兜里摸出香烟,逐个让过,轻声言道:“各位老板,今儿大驾光临,有什么吩咐?”
刘超义鼻子里嗤一声,挥手道:“都是一个市场里混饭吃的主,少跟我们来那些酸不叽叽的客套话!我问你,就两个花蓝,一共多少钱?”
花店老板一听,嘻嘻一笑,附身上前,悄声问道:“要好的,还是差点的?”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大行道?都有什么讲究,尽管说来。”刘超义闻言一怔,眼望花店老板,大咧咧问道。
花店老板瞧了瞧刘超义身边众人,一脸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明人不说暗话,这花呀,我店里各种档次都有,好的两百元钱一对,次些的一百八一双。外人分辨不出好坏,只有行内人识得。刘老板也是生意人,因人而异。”花店老板随即指着身后的样品介绍着。
刘超义一听,禁不住颌首一笑,回头望一眼众人,朗声道:“各位老板,地方我给带来了,如何定夺?”说完,抱起臂膊,让立一旁。赵宝强闻言,眼瞧着一地花花绿绿的花枝,不容置疑道:“我们这也就是过去做做样子,管它好的坏的,我看买个一般的就行了。”
“是的,这东西暨不能吃,也不能喝,只是摆摆样子,我看没必要太浪费。”朱道明也随声附合。
“好,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个意思。那就给我们来两个八十元的吧。”刘超义一拍手,定了板。
花店老板一听,脸顿时默了下来,心里揣想眼前这些都不是放血的主,便转过身去,随手拖过两只花蓝,对众人嚷道:“花蓝上都写些什么?什么时候要?”随即从刘超义手里接过钱,把花蓝摆到他面前。
“今天要,写什么呢?啊,对了,笔墨侍候。”刘超义见花店老板不情不愿的样子,一把推出我老表:“我们这里有秀才,老黎,你来露一手,让周保财知道我们大卖场,也是藏龙卧虎之地,人才济济。”
那花店台桌上原本备有纸笔,我老表见状,也不推辞,便捋起袖管,近到桌前。待赵宝强、朱道明双双牵红纸,对他们点头一笑,随即拈起一支粗壮狼毫,饱醮笔墨,并不作半刻迟滞,在一条纸上落笔一挥而就,端端写道:恭贺瓷器店隆重开业;另一条纸上书道:电动车大卖场全体同仁。花店老板一见,刚才还沉郁的面容,一下子乍然张开,睁大眼睛细细一瞧,不禁连声赞道:“好字,好字,颇有柳公遗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