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早刊一发,连篇累牍基本都是报道与此相关的,与报道其他人的不同,面对帮会,报道的可要直白多了。
确实也引发了极大的波澜,不过本次伤亡少,波及的也是欺压市民,还投靠日本人的帮会,舆论基本是一边倒的正面。
但到了午刊,不知被人指使还是自发行为,报道开始转向取笑嘲弄某些闹出笑话的帮会头头目目,乐子心态下,舆论跑偏。
不过对于林默等人影响不大,其目的已达到,眼下再观望一阵,处理完最后的事宜,若无意外,他们也就该撤了。
“杜总,情况好像不太对,昨天夜里被他们刺杀的,多数都是与我们相关的人。虽然已经断绝关系,或准备自己清理门户了。
但他们这做,就有点不太厚道吧?不看僧面看佛面,何至于如此打我们的脸,可还有不少人,办的事儿,比他们更恶劣,却被置之不理的。”
杜大亨身前,一名男子有些愤懑的开口,言语里所言,是林默挑选刺杀的目标,多是与他们有过关系的。
“…唉呀…好了好了,别想太多了,都是些年轻人,估计觉得我们自己不好动手,在帮忙呢!这不正省了我们的事嘛!”
杜大亨笑呵呵的,安抚几句,见其还想开口,抬手阻止,下达了命令。
“先下去吧!带人将他们手下,倒向日本人的余下人等,其中带头的、活跃的、做错的,处理了,再把其他弟兄安置妥当。”
抱怨男子闻言,无奈点头,行礼后退了下去,不过脸上依旧挂着几分不爽。
“何至于此啊?咱们是真心实意想帮,不领情便罢了,也不至于需要这般行事!”
端坐于杜大亨侧边沙发,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的男子,略显无奈的摇摇头,有些失望。
杜大亨闻笑,笑道:“放心,对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时事如此,身不由已啊!”
男子闻言,看杜大亨并非是在说笑,便也未在多言,浅聊片刻,便告辞离去。
“小小年纪,心思便如此深沉,真是后生可谓啊!”杜大亨感概而又有几分无奈的摇头,拿过了管家端来的茶水。
“你提笔钱,上南京走一遭,去见见戴先生,告个状。”杜大亨对着管家,开了口。
“…是…”管家微微点头,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稍微提一嘴便是,另外解释一下,近期上海江湖上比较乱,我无法亲至,替我表达下歉意。”
“…明白…”管家依旧点头,见杜大亨没有其他安排,便默默的退了下去。
“看出些什么没有?”目光看向一旁,早已按耐不住,手上不自觉搞出些动作的青年,笑问出声。
“是不是试探我们?”青年小心试探着询问,刚才还急不可耐,临开口反而有点忐忑。
杜大亨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给你多说了,你做不了那种运筹帷幄、谋计百出的智将,向你说这些只是凭添烦恼。
当然,如果不服气,我也拦不了你去瞎想,不过练本事,是你最需要上心的,可不能误了,这段时间跟你新师傅学到多少本事了?”
青年闻言,微微低头,有些不知如何作答,教是教了,但可惜他的心没在那上面,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学到了多少。
杜大亨自然知道这些,也只是嘱咐他多收收心,用心习练,虽然知道,可能送出去好一点,可他眼下并没有太好的机会、去向给他。
扭扭捏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之后,杜大亨也没有纠着不放,只是打发他,去跟着其师傅,好好学。
……
洪随显这边,昨天夜里,也是似惊弓之鸟,严加防范了一整夜,好在最后无事发生,但还是将他惊得有点草木皆兵。
“…呼…”直到看完手下递来,昨夜被刺杀而亡之人的名册,才让他长松了口气。
“…哒哒哒…”轻轻敲着桌,洪随显思绪翻涌,有一阵阴暗难言的童年经历,对那些阴谋算计,他的觉察力,更加敏锐。
名单递上来,凭他对上海帮会情况的大概了解,他便已经大致看透了其中的一些猫腻。
“邹叔,安抚一下人心便可,只要他们不想,将上海所有的帮会搞散搞死,那估计暂时便不会有下一次行动了。
而想搞散,对最大那几家直接下手明显更有效,但并没有,昨夜搞出的动静够大,敬猴的鸡也宰足了,只要不出意外,不在这个时间冒头作死,便不用担心。”
邹福庆稍加思索,点头后,便退下前去安排了,而洪显随则将他一位老兄弟唤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