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到一道凉薄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花颜没由来的紧张,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好在他似乎只看了一瞬,随即捧着水盆低着头的花颜就看见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撩起盆中清水。
待洗净了,卫辞青却没有接过花颜奉上来的巾子,反而拿起一方花颜十分熟悉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
花颜登时睁大了眼睛,恨不得扭头看向卫辞青,在如此光明正大的场合之下,拿出绣着她乳名的帕子!
整个人心跳加速,生怕被人发现卫辞青手上的帕子和她有关系。
许是卫辞青太不避人,又许是卫老夫人一直关注着她,很快就发现他手中帕子不同寻常,惊讶一瞬又笑着打趣:“我瞧着辞青手中这方帕子…似乎是…女儿家的物件儿。”
“母亲好眼力。”卫辞青勾唇应声,这才将帕子收起。
许是卫辞青动作太快,卫老夫人未曾看清,只是笑着问,满脸关切:“不知…是哪家小姐所赠?可曾定亲?看那栩栩如生的海棠,向来定然是贤惠柔顺之人,辞青若是有意,只管说出来,母亲为你去说。”
此话一出,花颜呼吸一窒,整个僵在原地,一颗心高高悬起,一瞬间恐慌不安充斥着她全身。
她死死盯着卫辞青殷红的薄唇,生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话,将她下一刻就推进地狱。
“不是官家小姐,但也算是温柔可心。”卫辞青挑眉,目光从伏身的花颜身上游离而过。
“无妨,虽说出身不高…但只要出身清白,娶回来做个妾室也是不错的。”卫老夫人眼中闪烁,满脸的温柔笑意,对他的后院之事很是上心,端得是慈母模样。
“呵…”卫辞青感受到了旁边一直在布菜的小丫头的窘迫不安,她忐忑的发抖和加重的呼吸,他像是不停逗弄兔子的鹰,瞧着兔子红着眼睛害怕发抖,得了几分兴趣愉悦才终于肯放过她。
他笑得轻浅:“母亲不必上心,只不过是个奴婢罢了,做不得妾室。况且国师早有预言,儿子不愿连累旁人。”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花颜耳边嗡鸣,心好像被大手死死攥住,让她呼吸困难。
对…
只是个奴婢,时不时用来泄欲罢了。
哪里……能做当今丞相的妾室?
“怎么叫连累?我儿年纪轻轻便是当朝丞相,我卫府更是世代为官,你父亲配享太庙,能伺候你起居,都是她们的福分。莫说是与我丞相府结亲,就算是为你妾室,也是寻常人家想都想不来的福气。”卫老夫人说着,笑得清傲,随即话锋一转退了一步:
“纵使国师预言,但你如今二十又八,只有一个婢子伺候,实在是说不过去。实在不行,母亲帮你选几名通房也是不错的,你瞧为然儿选的花颜,就是极不错的,若是你也有这样贴心的人伺候着,母亲也能放心些。”
“确实不错。”卫辞青垂眸,目光光明正大地落在花颜身上,嗓音低沉:“想来,应该不止母亲满意。”
他意有所指,卫老夫人没品出来,却像是重锤猛敲在花颜心尖上,吓得她手上一抖,碗中热汤一偏就洒在了卫辞青的手边,烫的他冷白的手瞬间红肿。
“奴婢手脚愚笨,奴婢无意烫伤大公子,求大公子责罚!”花颜慌忙跪下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