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低声叹:“宁儿说的不错,倒是有情得很。”
八公主只当卫辞青是在同她低声说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只有身后的行之听着自家主子的语气,虎躯一震,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的天爷啊,二公子不是一向不喜欢花颜姑娘吗,怎么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算他求求了,二公子千万别对花颜姑娘生出半分想法才是。
二公子和花颜姑娘,主子和八公主,这几个人撞在一起…可是能要人命啊!
二公子要替她解释,花颜虽说都懂,但也只能装着不懂,乖顺地听着他说,说着说着她的眼神便有些控制不住地往大公子那边偷瞟。
每回都只敢偷偷瞧上一眼立马就收回目光,生怕被人发现了去。
说是讲经论道,其实多数时候也就是主持了禅大师讲经,待到讲完已经过了数个时辰。
只是了禅大师似乎对手中的画像很是感兴趣,特意问了皇帝。
皇帝被了禅大师讲经了一通,终于也从他嘴里听见了夸赞之词,甚至对他手中那副修缮的佛经画作很是推崇惊艳。
皇帝面上有光,笑得爽朗:“辞青啊,这副画作既然是你修缮的,不如你同主持论道一番?”
“回皇上,这画作并不是微臣修缮,而是另有其人。”卫辞青起身拱手作揖,却没有直接说清是谁。
八公主此时是骑虎难下,之前在卫哥哥面前邀了功,如今若是不认,岂非是告诉卫哥哥她是诓他的?
不行,卫哥哥自小最恨旁人诓骗于他。
八公主硬着头皮起身,站在卫辞青身旁:“回…回父皇,乃是…乃是宁儿修缮的。”
花颜抬眼看向最前首站着的那一对天作之合,看着八公主毫不心虚地冒认自己的功劳,眸中是抑制不住的厌恶。
佛不庇佑好人,却庇佑以出身身份欺压百姓,草菅人命的人,还真是荒唐可笑。
“哦??宁儿从来对佛经都不感兴趣,怎么突然感兴趣了?”皇帝反问。
主持了禅大师道:“回皇上,只要心底通透明净,何时心向我佛都不算晚。只不过贫僧对这副画作修缮的部分很是感兴趣,若不是沉浸佛理多年,心思通透之人怕是万万领悟不出如此佛象,就连贫僧有些叹为惊止。不知公主修缮此画时,是何心境?”
花颜闻言,垂着眸子盯着脚尖,似乎她当时什么也没想,只是…感受着书房中那熟悉的冷竹香,格外的关注。
八公主心中慌乱,她当时瞧着那桌上的画作画得十分好看有意境,想要博得自己在卫哥哥心中的好感,便冒认了下来,谁会知道还会在光明正大的场面之中细细问来,一时根本想不出要怎么回答。
她对佛理向来没有了解,甚至连随口编两句都说不出来。
有心人恐怕早已经看出不对,最后还是皇帝接了话头遮掩过去,对八公主的议论才堪堪停住,这一场讲经论道才算是完了。
卫老夫人唤了二公子离开,打发花颜等一众奴才下去了。
殊不知,走到寺中院子时,二公子去而复返,手中捏着一株不知道哪里来的梅花,插入花颜的发间,语气中全是花颜听不懂的情绪:“我便觉得极配你。”
花颜受宠若惊地微红了脸,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不适应二公子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也不敢忤逆,只能低头轻声应声:“多谢…公子厚爱。”
她俏脸微红,发间红梅衬得她更是容颜绝世动人,看得卫昼然心中微动,眼前婢子一颦一笑竟然像极了她,让他如何能生出半分嫌恶的心思。
花颜自然知晓他是在透过自己看那位姑娘,但旁人看着可就不这么想了。
远远看去,分明是一副情意绵绵的场面。
卫辞青负手于身后,睨着不远处那一对男女,唇边噙着冷漠阴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