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缓缓开口说道:“我师父说你异于常人,乃是神仙下凡,手段了得,抱歉了,不得不防着些你。”
“狗屁!你别听你师父胡说八道!我就是一普通人,只不过多看了些书,懂得比旁人多一些而已,哪有这么神,又不是唐僧肉,吃一片肉就能长生不老……”
蓝殊双眼顿时放光,欣喜地看向她:“唐僧是何物?能有这般厉害?”
林晚晚:“……”
得,她还是闭嘴吧,少说少错。
蓝殊见她不说话,走过来给她松了松绳子,见手腕确实被绳子勒进肉里,往外渗血,又从怀里拿出药,给她涂在伤口处。
“你先忍忍吧,等到了地方就给你松绑。”
林晚晚转头看向他,使劲儿挤出两滴泪,泫然欲泣:“呜呜,蓝殊,我们都拜过堂结为夫妻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呜呜……”
蓝殊突然笑了起来,抬手将她的眼泪擦了擦,“林掌柜,你我连洞房都没入,新婚之夜是谁同你睡的?哦,抓我的那人是吧?还有,在下那身份是假的,跟你拜堂之人可不存在……”
林晚晚脸红了白白了青的,跟调色盘一样难看。
“那你究竟叫什么?”
“漠北王族赐姓给我,兰姓,兰巫是我的名字,以前曾跟师父姓白。”
“兰巫?好奇怪的名字……”
他起身坐了回去,不知在想什么,神色郁郁。
林晚晚使劲儿顾涌到他跟前,抬头继续问:“你从小跟你师父长大的?那你父母呢?是漠北人?”
兰巫用余光扫了她两眼,淡淡地说:“我母亲是綦毋一族最小的女儿,在她死后,师父便接管了我,自我自我记事起,就是师父一直照顾我。”
“可你师父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你不能再助纣为虐啊!这世上跟本就没有那些逆天之法,人能活到百岁已经很厉害了,你也懂些药理,他们吃的那些都是毒药你难道不知?”
“你闭嘴!”
兰巫突然大声怒喝,眼神冰冷地俯身看着她:“你若在旁人跟前也这般疯言疯语,我便剜了你的舌去!”
他伸出手轻抚着她的面颊,跟蛇信似的阴冷湿滑,令林晚晚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手指一路划至嘴边,似是还要往里探,被她用牙齿狠狠地咬住。
“呵……怎么跟条狗似的,听闻狗肉很好吃,不知你的……”
林晚晚忍不住呕了一声,将他的手指吐出来,转过头不停地“呸呸呸”。
兰巫在她衣服上擦了几下,将口水擦去,轻笑道:“人生来吃各种动物之肉是天经地义,是求生之本,若有猛兽将人食之,就会将那猛兽想尽一切办法杀死,从来都不会去想是不是那人私闯进猛兽的地盘,又或者是那人本欲猎捕猛兽,却又不敌反被猛兽吃掉?而分食同族,则会被千夫所指,口诛笔伐,用尽一切生平能想到的污言秽语去责骂,若是有人告诉他们,用人炼药食之可延寿,你猜,他们会如何?”
林晚晚停下动作,愤愤地看向他,怒道:“你这都是歪理!是厌世的说法!你把人想的太不堪了!是,一群人里总会有那么几个坏的,但老祖宗传下来的文化底蕴,识经断字不是让你们来干这事的!
总自私的想着自己如何如何,可真的为旁人做过什么?为村子里做过什么?甚至大的来说,为江山社稷为百姓做过什么?临死之前才想起有那么多遗憾,呵呵,早干嘛去了!
活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临死了他娘的想起来了?人生在世,有生就有死,为何要怕那些虚无缥缈之物?不过都是胆小鬼懦夫罢了!”
兰巫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被她这番话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林晚晚继续嘲讽:“怎么,我说的可有不对之处?至于你说的那些吃人我也听到过很多,前几年天灾不断,把所有东西都吃光后,易子而食的屡见不鲜,当时人都活不下去了何谈其他,什么亲情,道德,通通不存在,他们先保证自己能活下去。
但你想过没有,我们与畜生不同,生来便情感丰富,你说在日后无数个午夜梦回,他们会不会后悔当日所行之事?会不会梦见亲人当时惨死的模样?会不会穷困潦倒一生?人在做天在看,你不信因果报应,我信……”
“好了,别说了。”
兰巫捂住她的嘴,脸上恹恹的,看起来没精打采的。他能怎么办,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舍的,只能堵住那张叭叭不停的嘴了。